林魅魅冷哼一聲“自作多情。”
她將頭扭過去,看起來不喜歡季言,也不喜歡那個記者。
林峰習以為常自己姐姐這幅壞脾氣,他反而有些同情起這個記者了。
由于沒有和小動物相處過的經驗,當初他也是這么理解哈氣的。
想到這里,他頗為遺憾實則幸災樂禍地開口“不是的兄弟,他這是生氣了在威脅你不要靠近。”
記者愣愣地“原來是生氣這是生氣”
他喃喃到一半就變成了不可置信。
怎么也無法把這團炸開的蒲公英理解為生氣。
污染物生氣,不是應該流著腥臭的液體怒吼尖嘯著撲過來撕咬你的身體,或是像克魯蘇神話描寫的那樣,猙獰又邪惡的扭曲,丑陋又壓抑地讓人喪失理智,以此折磨你的精神和肉身。
最后在你的尸體上大快朵頤將你開膛破肚,用死亡作為短暫的平息。
怎么會是這、這樣絨毛豎起,眼睛睜得圓滾滾,還自以為自己惡狠狠的瞪著人呢
這發出來的聲音,軟乎乎的一點殺傷力也沒有。
那群抗議的群眾在鴉雀無聲了一會后,又像被丟入一個石子的湖面變得激蕩起來,討論聲層層響起。
“你告訴我這是在生氣誰家污染物這么生氣的”
“他不會以為自己很兇吧感覺用力摸幾下都會把他嚇哭。”
“跟被烤箱烘烤過頭的小面包似的。”
“就這么大點的聲音想嚇唬誰。”
“這看起來連養殖基地養的變異肉雞都打不過,我算是理解為什么顧首席要一直抱著他了。”
“為什么”
“只要放下來,一個不小心就會被踩扁。”
這些討論的聲音不加掩飾地傳來,季言不知道他們在討論誰,但肯定不是威武勇猛的自己。
現場的聲音太嘈雜了,他沒聽清記者剛剛那句話,只看到他這幅犯蠢的模樣。
愚蠢的兩腳獸,不知所謂的人類。
季言非常不高興,伸出爪就要撓人。
顧于漠對他動不動就撓人咬人的壞習慣已經在這些天里完全了解,見狀幫忙抱緊了一點。
這看起來白絨絨的爪子,如果真的落到那記者臉上也會直接讓他破相的。
于是季言炸著毛上前撲騰了兩下,也沒抓到這張臉。
顧于漠眼神冷冰冰的掃過記者,他僵了僵,嘴邊原本打好的草稿,硬是沒說出來。
不過就算是沒有顧于漠,他也沒辦法昧著良心對著眼前這只那么大點還唧唧叫都打不到人的小家伙說出那些腹稿。
質疑這小不點會不會成為隱患不如質疑養殖場的變異雞會不會哪天跑出來傷人。
抓不到人,季言干脆一扭身體熟練地咬住了顧于漠的虎口。
自認為惡狠狠的從嗓子里擠出呼呼呼的聲音。
他咬得非常用力,飛機耳都出來了,瞳孔擴得圓圓。
作為一只兇獸來說,他下口當然不會像家貓那樣只是給予一點警告或是玩鬧,而是奔著見血的目的。
若不是顧于漠,正常人都要被咬到可見骨了。
一個下手沒輕沒重,一個平靜縱容又毫發無損。
落在直播鏡頭上,完全就是一副“溫馨和諧”的畫面,人們看到了季言那小小的乳牙,完全無法聯想到外面那些恐怖的怪物。
那群抗議的人,為首幾個人訕訕地將手上的橫幅放下,眼神忐忑的同時還有幾分深藏的羨慕。
年輕一些的人,從未見過人類和毛茸茸友好相處的畫面,而年紀稍大一些的,這樣的畫面只會勾起他們深埋和平時期的美好回憶,不管是哪一種,這時隔二十五年再出現的畫面,仿佛蝴蝶煽動翅膀最后輕輕停在了所有人的心尖。
原本就支持的那堆人里,甚至有人偷偷紅了眼眶。
一個膽大妄為的猜想出現在他們腦海中,可是很快又被否決,像是害怕失望的孩子,誰也沒有先開口。
可萬一如果他真的是二十五年來出現的唯一一只
顧于漠沒有給人群太多思考和猶豫的空隙,他舉起單手示意采訪從這一刻結束。
這不是商量也不是申請,而是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