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調侃的語氣,連梔卻沒辦法不去控制自己多想。
難道“笙簫”是在介意自己也叫別人姐姐么
之前開類似玩笑的時候,連梔從來不會像現在這樣自作多情。
畢竟當時都是兩個人半開玩笑似的互撩。而她心里也清楚,漂亮女人的撩撥,半句也信不得。
可如今
連梔眼睫微垂,目光凝落在瓷磚的暗紋交錯處,晦明深淺,分辨不清。
先察覺自己動心的一方,便已輸了一籌。她不愿對方誤會自己是廣撒網的人。
“沒有啦,是我的表姐,她邀請我過去一起玩幾天。”
連梔揚起聲音,故作無所謂的語氣,生疏而拙劣地掩飾著。
“這樣呀。”
對方似乎只是隨口一問,回應的語氣再平淡不過。
原本微微懸起的心沉了回去,連梔有些泄氣似的靠著沙發,自己也說不明白此刻是什么心情。
怕對方誤會追問而匆忙解釋,又會因對方的平淡回應而胡思亂想。
人果然是最矛盾的生物。
陷入感情中的人特為尤甚。
她斂下心思,故作平常地和對方聊著日常,從看到一只柯基在小區樓下滑滑梯,到書桌上的仙人掌挪去陽臺后重新煥發生機。
“笙簫”一如既往地溫柔,句句有回應,還會關心幾句細節。
“是不是需要偶爾給仙人掌澆點水我記得你們那里好像已經連著半個月高溫了。”
連梔才想起這茬,在心底默默給仙人掌道了個歉“我馬上去”
翻箱倒柜找到噴壺,她掐著網上搜來的灌溉量給它澆完水。
“我這邊有點事情要忙,下次再聊好嗎”
連梔剛想拍張澆完水的成果,便聽見電話那頭說。
“好的,姐姐先去忙哦”
她望向墻壁上的光影,不知何時已經輕悄挪移了一大段距離。
蕭予笙掛斷語音,看了一眼朋友三分鐘前發來的消息
趙漾“蕭蕭,我快到樓下啦。”
她起身去開門,電梯正好到達三十四層。
身穿藕荷色長裙的栗發女人出了電梯沖她招手,提著的航空箱貓包里趴著白乎乎的一團。
“蕭蕭,你怎么突然轉了性子,居然讓我把奶油也捎上,一路拎過來可費了我不少力氣。”
奶油是趙漾養的純種布偶,今年兩歲多了,蕭予笙在她家做客時見過幾次,看得更多的還是朋友圈隔三差五發的照片。
趙漾將航空箱放在沙發旁邊,自覺先去客衛洗了手。
無他,蕭予笙的龜毛性格她早就摸透了,哪怕只是按了個電梯,這人也得仔細洗一遍手。
將寶貝女兒從航空箱里抱到懷里,趙漾舉起奶油的前爪,指著剛從主臥里出來的女人,母女倆悄悄咬耳朵
“乖寶寶,今天我們是來姨姨家做客,你的小爪爪可千萬要收好咯,不然媽媽就出不了這扇門了,知不知道”
“喵嗚”
話音剛落,奶油就掙開趙漾的懷抱撲了過去,幾個縱躍奔向蕭予笙,扒拉著她的緞面睡褲不肯撒爪子。
“嗯你喜歡這個”
趙漾眼皮一跳,還沒來得及開口救女,就見蕭予笙蹲了下來,將手里剛打開的貓條送到奶油嘴邊,另一只手試探著撫在毛茸茸的腦袋上。
一根貓條喂完,奶油黏在蕭予笙的腳邊不肯挪道。
“我該怎么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