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九幻想著吃烤雞,連身體上的疼痛都忽略了,一竄就上了第一根樹枝。
但還沒等他夠到那只雞,便被一群雞圍攻了上邊兒樹枝的所有雞都把那豆豆眼對準他,等安九攀上樹枝,那瞬間便全部飛起來,朝著安九撲去,用它們尖尖的鳥喙,把安九叨得抱頭鼠竄。
“哎呀好痛”本來就酸澀的凡胎,經不住靈鳥的攻擊。
安九一個仰倒,從樹上摔了下來,還來不及哼哼兩聲,就見那群靈鳥又朝他飛來。
這時候他也顧不上吃了,爬起來就往外跑,身后那群靈鳥卻還緊追不舍。
安九又累又餓又疼,腦子一團漿糊,故此在看見靈植園門口走來的那人時,完全忘記了自己有多招那人厭,何況還剛毀了他大半園子。
“雪念師兄師兄救我”
畢竟是以師兄弟之稱相處了四年之久,安九曾經也是真心實意把他當成可以依靠的兄長
一襲白衣的劍修往前迎了兩步,一道法術扔出,哄散了追來的靈鳥,然后敞開懷抱,任那臟兮兮的少年撲進他的懷里。
“小九沒事了小九”白衣青年擁著懷里的人,臉上的神情,竟是格外的溫和。
身后的威脅已除,安九才想起來,自己可是毀了雪念園子的罪魁禍首。
他在雪念懷里蹭了蹭,把他一身白衣蹭得臟污不堪,然后才掙脫他的懷抱。
等安九心有余悸的往后看了一眼,發現那群野雞確實散了時,他才松了口氣,結果一回頭,看見自己把雪念衣服都蹭出花兒了,這才感覺有點尷尬。
他低著頭囁嚅,不敢看那白衣劍修,“師兄你,你聽我解釋”
一只骨節分明,溫暖修長的手捏住他的下顎,把他的臉抬了起來。
安九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瞳孔泛著濕漉漉的水光,好像受了驚嚇的小動物。
雪念拎著袖子,給他擦干凈了弄花的小臉,“沒事了。”
少年眼里浮現出疑惑的情緒,“師兄,你不生氣這些這園子,都是我弄成這樣的,你不是應該冷冰冰的把我推開,禁止我再踏進這里嗎”
以前雪念也禁過幾次,當安九都沒真把他的話當回事兒就是了。
但今天的雪念,反應真是很奇怪,他都闖這么大禍了,雪念還給他擦臉不對勁。
雪念動作一頓,在心底感嘆一聲安九并不是惡毒的人。
真正惡毒的人,不會在干了壞事后,產生心虛、愧疚等負罪情緒。
也不會想要解釋什么,更不會在意別人是什么心情。
安九就是個用惡毒來偽裝自己的小壞蛋而已,就像一些喜歡虛張聲勢,把自己身體膨大以此來嚇唬敵人的弱小昆蟲,唬住了別人,他就能活,唬不住時,他也只能被輕松殺死。
外界迫使他變惡,可天生的食草動物,哪里能懂,真正的惡魔,是什么模樣呢
可惜,上輩子的雪念,明白得太遲,讓那只張牙舞爪的單純小獸枉送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