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我把錢全帶走后才燒死他們母子倆的我在那黑屋子醒來時,嘴里甜絲絲的,我很久沒吃過糖了,是你給我吃的藥里有甜味吧”
顏浣月點了點頭,轉身離去,沒有拿那錢袋子。
那婦人追出頗遠,終究不曾趕上她的步伐
眼看著那抹霧粉似夢中飛絮一般遠去,她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一般拼命追趕著大聲喊道“寶盈,我不叫狗子媳婦,我叫呂欣娘”
遙遠的山林中,那少女的聲音縹緲朦朧“好,呂欣娘。”
房門被輕輕叩響。
裴暄之抬眸看了一眼外間已傾壓下的黑夜,會在這個時辰來的,除了他父親也沒有別人了。
他放下手中的筆,披著雪色外衣起身開了門,卻沒料到昏黃燭光外,是風塵仆仆的顏浣月。
她看起來精氣神很足,滿身都是勃勃生機,雙眸亮晶晶的,像是曾經他掉入清溪里的黑色琉璃棋子,只是她笑容里還帶著些許生疏。
久別重逢,大都會有些生疏。
裴暄之少見地有些慌忙,避到門扇之后將衣裳穿得整齊。
幾步過去拿過掛在屏風上玉帶系在腰間,一邊咳一邊慢慢踱回門邊。
顏浣月將軟軟垂落在襟前的鬢發別到耳后,仰頭看著他,笑道
“我去了長清殿,蘇師兄說你搬到這里住了,院門沒關我就進來而來原本要趕在你生辰前回來的,有些晚了,還好沒有錯過。”
裴暄之略微有些錯愕,他向來記性不錯,記得她問過自己的生辰,不過沒想到她會這么記掛。
對于十七生辰這天的裴暄之而言,生辰這個陌生的概念模糊到他很難理解這并不特殊的一天為何會被如此重視。
他的父親為這一天特意擺了幾桌小宴請幾位同門一道小聚,他的未婚妻風塵仆仆,專程趕回。
可今天只是很普通一天,沒有發生任何事情。
他看著自己這位還不太熟悉的未婚妻,側身示意她進房。
只是他這沒來由熟絡動作,讓顏浣月有些進退兩難,原本她只是想趕過來送了禮物便回房繼續探查神魂的。
不過這點猶豫轉瞬即逝,她抬腳邁入房中,徑自走到桌前坐下。
房門被他關上,但似乎是覺得不合規矩,立刻又被他打開。
清涼的晚風穿門而入,天井處淺淺的陶缸里,明月如洗,清白昭彰。
他咳了一會兒,立到桌邊倒茶,聲音沙啞地問道“師姐回來用過飯了嗎若是沒有,我去給你準備飯菜。”
顏浣月笑瞇瞇地說道“裴師弟,別管那些,我給你帶了生辰禮物,你過來看看。”
裴暄之伸手給她手邊放了一杯熱茶,淡淡地說道“師姐還記得這事,我便很知足了。”
顏浣月笑道“你別總那么客客氣氣的。”
裴暄之撩袍坐在她對面,實話實說“我確實有些驚訝你會趕回來。”
顏浣月喝了一口茶,“這可是你回來后的第一個生辰,對了,我給你的小貓也帶了小魚干,你把它帶出來讓我摸摸不是,讓我看看它乖了沒有。”
裴暄之眸中映著明明暗暗的燭火,浮在眼底的笑意也有些意味不明,“師姐最記掛的是它吧可惜,我實在治不住它,也不好成天打在一起,只能放它走了,師姐難道就是喜歡那野性難馴的”
“啊”
顏浣月有些失望,她確實是更掛念那個毛茸茸的小家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