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浣月一把將他從床上拖下來,扯到那處供奉著大神像的殿內,一見那兩具尸首劉法師眼睛一翻,差點當場昏過去。
這觀內所有在此凈化的人都被喚到了大殿內,一見神使死了,俱是驚訝萬千。
那可是神使啊,是神啊。
他們中多數人都將污濁的錢財全部供奉給了觀中,安安心心地在此凈化,等待每十日一次的大接引,到天上神光大帝身邊去過好日子。
以前那些去了的人,都會給他們托夢,說天上別提有多么享受自在了。
人群中突然有人哭道
“神使大人是不是回去了再不接引渡化咱們了”
其他人深以為然,皆抽抽噎噎地哭起了神使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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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浣月冷笑道“接引渡化,不過是送你們去填這山魈的肚子。”
她瞥了一眼劉法師,“說說吧,別試圖煽動這些人跟我動手,你將這里的一切講清楚,講得不好的話”
她隨手一揮,殿內巨大的漆黑神像嘩然爆裂,碎片為靈力所擋,俱落在她身后的位置。
劉法師渾身的肉都顫了顫,原本那點兒煽動眾人殺了這二個邪魔的心也徹底安息了。
他哭哭啼啼地把他與神使是如何為山魈所用,為虎作倀,騙錢騙命的事原原本本地說了。
在場諸多信徒深信于此,并為此供奉出了一切,他現在說一切都是假的,許多人根本接受不了。
信徒跳起來大罵他這般褻瀆,定是神光大帝和神使的背叛者,一窩蜂沖上來將他活活打死。
更有人哭喊著沖向那方形祭壇,若非陸慎初扔出一枚銅錢劃出了一道屏障擋著,不知那祭壇邊會撞死多少個以身殉教的。
數個女子哭得暈了又醒,試圖去撫摸神使染血的臉頰,可被屏障擋著,有人凄涼地說道
“神不許世人去觸碰他圣潔的使者,世人之中有人背叛了神使,所有人都不配再得到他的注視”
顏浣月有些頭疼,索性燃了一張符紙,讓所有人安靜沉眠,等著明日為此地官府引路來此帶人。
她與陸慎初帶著那位婦人回到了夜色下的鄉和村。
顏浣月說道“姐姐,我可以帶你去鎮上或者其他地方尋一個生計,還是要回去嗎”
那婦人訕訕的說道“人得對自己負責,不能麻煩你。”
陸慎初笑道“嫂嫂,有時候接受別人扶一把,也不是什么大事,誰沒有個不順的時候,很多人雖說可以硬著心不幫別人,但等自己落難了,誰不想有個人能為自己伸出援手”
婦人低下頭,臉上的淤青在黑夜里看不分明,“已經扶了我了。”
一人沒辦法,只能看著她自己走回了家,陸慎初也與顏浣月告了辭。
第一日,顏浣月為官府的人指了路,一同到了那觀中,沒想到那婦人竟然又自行回到了觀中。
顏浣月稍微驚訝了片刻,立即想明白了一切。
領了官府確認完成任務的印信之后,她頭也不回地往出了那道觀。
婦人從里面追出來,追到那處山狹窄的山縫中,清晨的天光像最柔軟光鮮的絲帛一般遙遙地垂落在她身上。
她帶著哭腔喊道“寶盈,寶盈,我以為你們是不會再親自來的,你知道了是不是,我每天都挨打受罵,還被打掉了一個孩子,他們說都怪我自己招了邪魔我恨我恨我或許真成了邪魔”
顏浣月回身看著她滿臉的怨毒,好像看到了自己。
她從藏寶囊中取出一個錢袋放到地上,輕聲說
道“怎么可能不恨呢這些給你,以后好好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