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門邊就見里面亮著燈,另一個侍女正要闔門,一見他,侍女停了手,立在一邊等他進去。
以往他若是從外間回來,或者夜間終于踏出了房門,就會有人立即到這里點起燈。
他倒也并不意外,低聲說道“回
去歇著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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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腳進去,路過一間放置香爐炭爐的小屋。
剛轉進水汽氤氳的小室,就見水霧成珠,蜿蜒數道的琉璃屏風內,顏浣月正背對著他取了一件外衫披在身上。
可她的外衫向來只是一層薄紗,霧粉紗衣內,是柔白的身軀
他失神片刻,忽地背過身,語氣分明有些緊張,“抱歉,師姐,你回來時已沐浴過,我以為”
琉璃屏風內,顏浣月見慌亂間隨手抓的外衫披著著實有些不像樣,便又將內里的衣衫搭在身上。
她原本是打完坐發覺身上還是沾了些血氣,便想來清洗一番,沒想到剛脫了衣裳踩了一腳水,就聽到他在門邊說話。
這會兒冷靜下來又覺得被他看到了也沒什么,便強自鎮定道“嗯,今日打坐出了些汗,剛脫了衣裳你就來了,要不你先洗吧。”
裴暄之強行收回已經爬出脊背,扭曲撕打著爭搶著往屏風處爬的金霧,低聲說道“我回去等你。”
“暄之”
屏風邊探出一只籠著燭光,滴著水珠的雪白細足。
那腳腕上正掛著半縷自行從他身上自斷奔離的金霧,逐漸消散之際,還在死命地纏著她的腳踝。
“把它弄走吧,它都快沒了。”
裴暄之緩緩回過身來,蒼白的臉被屋里熱意熏得泛粉。
他看著那處瑩白,薄唇緊抿,許久,輕聲說道“師姐是它自己跑出來的,我”
顏浣月理解今日的事對一個年輕男子有些刺激實屬人之常情,她隨口說道“嗯,我知道,魅魂之氣有時不太受你控制。”
裴暄之根本沒去管那瀕死的金霧,轉過身僵著腿離去。
比起再被強行收回,它恐怕更愿意死在她身上,成全一回,不行嗎
壓制體內無數縷金霧在神魂之中不停地翻涌著,聒噪地斥責著他的不公正,叫囂著要去扯回那縷無恥的東西。
它們只想纏到她身上,卻根本不管他的死活。
他往樹下吐了一口血,涼涼一笑,貪婪之物只懂得滿足淺顯的私欲,連最珍貴最能令人戰栗的東西都不懂。
可笑的是,這是他的一部分,別人再厭惡,他也只能包容這些自私淺薄的東西。
他忍著腦海中劇烈的拉扯,在心里說道“眼下要這點兒可憐能算什么讓她愛上你們,每日都牽掛著你們,每天都想抱著撫摸你們,不好嗎”
神魂中,無數縷金霧渾身舒爽地一顫,裴暄之也因這期待在冷風里戰栗了一下。
“那就都聽我的,不要讓她覺得惡心。”
但總有那么幾縷頑固的,還要掀起風浪時,被其它金霧扯下來毒打。
裴暄之轉身看了一眼燭光明亮的窗戶,往正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