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的越發單薄的白煙突然靜止了下來。
片刻后,昏暗的拐角之后遠遠傳來薛景年幾聲極盡壓抑的悶哼。
那白煙便再也等不了,一個勁兒地想要往那邊沖去。
奈何今夜玄降期限已至,它越發透明,被陸慎初背后的紙人牽絆,再也飄不出紙人所在的范圍。
陸慎初揣著手靠在樹下,踢了踢腳上的棉鞋,樂呵呵地說道
“小神仙你還挺愛湊熱鬧的,聽聽人家這會兒去做什么,無非就是風花雪月,互送衷情,摟摟抱抱,卿卿我我什么的,我看你呀,別去偷看了,多尷尬啊。他們倆吵歸吵,但其實還挺配的,你說是不是”
那縷白煙掙扎著向前,最終再也支撐不住,被吸入紙人中,徹底消失了。
陸慎初將紙人收起來,轉身往住處去。
一邊苦笑搖頭道“可能不知打了多少年的老光棍了,這種事兒也想跟去看,我都不好意思說你。”
昏暗的街巷中。
顏浣月趁其不備聚起靈力一拳錘在薛景年心口。
薛景年悶哼一聲,捂著心口緩了好久,難以置信地問道“為什么你還要打我
”
顏浣月臉色平靜,“以后別說你喜歡我這種話,我聽著惡心。”
“為什么”
“你若一直與我作對,我也不覺得你惡心,可時常打壓貶低我不配做虞照的未婚妻,如今卻說喜歡我,呵”
薛景年怔怔地看著她的輪廓,“我只是想讓你注意我,等你先說喜歡那你呢我會對你好,我們的孩子會承繼一部分薛家家產,而你現在,為裴暄之做那種事,還不肯離開他,你賤不賤”
“啪”地一巴掌直接將薛景年扇得踉蹌了兩步。
他不是躲不過,只是從很久以前開始,他就習慣了將她惹生氣后任她發泄。
但她并不是個輕易動手的人,除非徹底逼急了。
就像上次,惹急了才來抓傷了他的臉。
顏浣月撲上去扯住他的衣襟狂扇了幾個巴掌,等薛景年想反抗時,卻發覺她的靈力波動大得驚人,他根本推不開她。
顏浣月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甚至連靈力也控制不住。
她卻也顧不上去控制,只是掐著薛景年按在墻上,淡淡地說道“我與裴暄之做什么都是我和他的事,你說誰賤”
薛景年唇角淌著血,也抬手掐住她的下頜,惡狠狠地說道“顏浣月,我知道昨天你張嘴吃過的東西很惡心,但我還是想親你。”
又是一巴掌。
薛景年滾燙的眼淚吧嗒吧嗒滴在她臉上,他壓著哭腔說道“顏浣月,你別糟蹋自己了”
“顏道友,你在做什么”
一道靈力擊來,顏浣月甩開薛景年閃避開來。
薛元年與譚歸荑一同跑到薛景年身邊。
譚歸荑看著薛景年滿臉的巴掌印,唇邊的血跡和著淚水一滴滴淌進雪地里。
譚歸荑不禁蹙眉說道“顏道友,你打他做什么”
顏浣月淡淡地瞥了他們幾眼,轉身踏著風雪離去。
薛景年當即就要追她,被面色深沉的薛元年一把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