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景年掙扎著喚道“顏浣月你別走”
譚歸荑詫異地看著他。
她要什么,薛景年給她什么,她說她需要新鮮的魔種凈化后煉藥,薛景年便能在除夕夜出門幫他取。
她以為已經快要把薛景年拿下了,沒想到薛景年喜歡的竟是顏浣月
啊
他不是最能刺撓顏浣月的嗎這竟然是他喜歡人的方式用打壓貶低和嘲笑引起對方注意,說些言不由衷的話
啊
譚歸荑不懂,她覺得也沒必要懂,這種自以為是的喜歡,真是莫名其妙得很。
薛景年坐在雪里默默哭了片刻,大抵是覺得丟了面子,起身擦了擦臉,啞聲說道“走吧,譚道友,我去幫你取魔種,給你用顏浣月采回來的。”
譚歸荑到這會兒才算弄懂薛景年這個人。
他對你越客
氣照顧,就越是沒把你放在心上,對你越不客氣,反倒可能說的都是反話,這才是他最在意的人。
他怎么這樣啊
娘的,小男孩真煩,還以拿捏了呢。
薛元年無力地說道“阿弟你去別院住吧,別讓爹娘看到你這傷明日我去陸家找裴暄之給你討說法。”
薛景年明顯厭惡極了裴暄之,擦著唇邊血頗為灑脫地說道“別去,我是自愿挨打的。”
譚歸荑無語望天,忍不住“呵”了一聲。
薛元年根本沒眼看他,擺了擺手,說道“你懂什么他夫人把你打成這樣,他知道了肯定也出了一口惡氣,我同他談點事兒,恐怕他能同意。”
薛景年震驚道“大哥你是誰的哥”
薛元年笑道“阿弟,委屈你了,可我不是早都跟你說不要糾纏人家,你做這種事,為兄的要為你出頭也臉上無光,這樣,哥哥把長安郊外的六處別院都給你,好不好”
譚歸荑仰頭看著天空的雪。
這雪真白,薛元年真黑。
薛家雖肥,但是已經不能再待下去了,弄些好處就趕緊先走吧,等將來再回來吃下長安。
云水小院中。
小榻上的裴暄之猛然睜開雙眼。
燈燭已滅,窗外風雪呼嘯而過,吹得竹林颯颯作響。
他掀開錦被踉蹌著下床,還沒跑出半步,就被一道結界擋住。
神魂內的無數金霧拼命掙扎,痛斥著他一廂情愿的安排,痛斥著他讓它們失去了多次機會。
他控制不住喧囂的魅魂,腦海似要炸裂了一般。
他只能緊緊抱著疼痛的腦袋屈膝跪在冰冷的地板上。
低頭看著漆黑的地面,略有些癲狂地一遍又一遍說道“不是她不會的,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