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跑到離虞照最遠的地方,吃了一顆丹藥,生生受了魔物一擊,又被魔爪在鎖骨處挖了一把。
她也重傷的話,就算搜魂,也沒道理搜她的,她不得不多考慮一些。
她驀然吐了一口血,一把捏碎了玉印。
霎時間,魔物煙消云散,天地間風煙俱凈,不遠處出現了一道耀著明光的縫隙。
“虞師兄虞師兄”
顏浣月臉上血淚交織,一邊嘔血,一邊往遠處虞照滿是血跡的破碎身軀邊爬去。
爬著爬著,忽然頓住,整個人抽搐著嘔起了血,片刻間,徹底昏死了過去。
等她醒來時,已是在明德宗客舍內。
床邊擺著一張小案,燃著燈燭與安魂香,飄渺的輕煙繚繞在一旁凈瓶內的茉莉花枝間。
隱隱約約間,她還能從其中分辨出裴暄之身上殘存的冷香。
室外堂屋內,有人低聲交談的聲音。
沒一會兒,大門處一陣響動之后,有人走過來推開了內室小門。
顏浣月側首看向門邊,少年一身雪衣,衣襟處壓著的長命鎖流映著昏黃的燭光。
他看起來又蒼白了不少,整個人顯出一陣精神不濟的模樣。
見她醒了,他回身關上門,咳嗽了幾聲,走到床邊坐到床沿處。
一邊擺弄著床邊小桌案上的藥瓶,一邊低聲說道“方才封長老來,說我們可以再留一段時日。”
顏浣月一開口,聲音嘶啞得厲害。
她輕聲問道“我睡了幾日”
“三日了。”
裴暄之放下
手中調配好的藥,轉身去掀開她身上的錦被,去解她的衣帶。
顏浣月握住他的手,滿眼疑惑。
裴暄之淡淡地說道“若不愿我替你上藥,那你記得自己上。”
說罷收回了手,幫她蓋好被子,起身到一旁倒了一杯熱水放到小案上。
顏浣月輕輕攥住他的衣袍,“我忘了還有傷,勞煩你幫我吧。”
裴暄之倒也并不拒絕,復又坐在床邊,撩開錦被,解開她的衣帶,半褪下她左肩上的衣衫。
覆在傷處的白紗被取下,痛楚漸次傳來。
顏浣月痛得輕輕蹙了一下眉,輕聲問道“暄之,虞師兄如何了”
冰涼的藥膏被銀匙慢條斯理地涂在鎖骨下的傷處。
裴暄之看著她雪膩的肌膚上堪稱慘烈的三道爪痕,面無表情地說道
“虞師兄還未醒,不過,等師姐好了,自己當面去看看,才更放心吧。”
顏浣月咳嗽了一聲,啞著聲音說道“倒也是。”
裴暄之收回銀匙,握著干凈的白紗伏在她身上,輕輕吹著她傷處的藥膏。
又癢又痛。
顏浣月嗅著他身上的冷香,無意識地攥緊了身下床褥,強行壓制著呼吸,可胸口處卻更加掩飾不住地起起伏伏著。
裴暄之看著她鼓脹的心衣上翩翩欲飛的蝴蝶,只要他輕輕吹拂,就能送它起舞。
“顏師姐”他忍不住往蝴蝶上輕輕吹了一口涼氣,它果然顫動了一下。
他喉結微微滾動了幾番,在她胸口的肌膚上吐著溫涼的氣息,聲音清冷地說道“虞師兄比你傷得重些,你見了可不要太過傷心。”
說著直起身子,一本正經地給她包扎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