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悉悉索索,顏浣月雙手扶在椅背上,手上握著的玉帶垂下去,一下一下和緩地砸著椅背。
她半敞的衣襟時不時劃過他的薄唇,裴暄之喉結上下滾動著,在她懷中吐著熱息。
他忍不住擁了一下她的腰,壓抑著喉間的悶哼,啞聲說道“我也想與姐姐一起長大為何只有我不是”
顏浣月額上覆著一層薄汗,下巴枕在他濃密清香的黑發間看著窗紗外的月色,異樣的薄紅從松松交疊的衣領之間漫到她雪腮邊。
她的眸色也浸染上了一層朦朧,攥著他的衣衫和玉帶,有些茫然地斷斷續續喚道“暄之暄之”
顏浣月攏好沐浴過后被隨意披在肩上的衣裳,靠坐在床榻上,不去看拂曉微光透進來的窗欞。
之后的許多事都并非她做的,卻也被他纏到了這個時候。
一勺溫熱的濃粥遞到她唇邊,她拋卻雜念,默不作聲地啟唇吞咽。
裴暄之認認真真地喂她喝粥,神色依舊如往常一
般清淡,仿佛什么都未曾發生過。
“師姐受苦了,等過了這幾日,我絕再不侵擾你。”
顏浣月的目光順著他執著白瓷小勺的手,滑過他金絲微耀的衣袖,落在他干凈清澈的臉上。
他看起來像是畫中最疏離清冷的仙人,潔凈無塵,不受塵俗浸染。
顏浣月接過他手中的碗將粥喝完,滑入錦被中,說道“早些歇息吧。”
裴暄之方才趁她去沐浴煮了粥,這會兒伺候她睡下,才出去清洗。
顏浣月很快就睡著了,朦朦朧朧間發覺有人鉆進了她的被子,緊接著被擁入了一個溫涼的懷抱。
她抬腳將他踢到一邊,低聲呢喃道“一會兒又要說抱著抱著就難捱了,不許進來,自己蓋一床被子。”
裴暄之今夜裝乖賣癡纏著她了許久,這會兒倒乖順了不少,自己蓋了一床錦被緊緊挨在她身邊。
第二日正午,顏浣月從明德宗演武場回住處的路上,遠遠見到昨日明德宗刑堂的那個人帶著譚歸荑往虞照住處走去。
好像是叫季臨頌。
譚歸荑苦笑著對季臨頌說道“且看虞氏要我拿什么償還,雖當日也只是臨危之際的無意之舉,但我譚歸荑為人敢作敢當,絕不是軟弱怕事的小女子。”
季臨頌說道“若他們要你照顧虞照一生呢”
譚歸荑說道“我確實虧欠他,若他們想要這個,我只得答應。”
只得
顏浣月立在樹后波瀾不驚地聽著他們的話。
魏青佩鞍前馬后為的自然不可能是只見過幾面的虞照,譚歸荑若真愿意將此生賠給虞照,就不會是“只得”二字了。
譚歸荑問道“你見過顏浣月了嗎她的傷也不輕,如何了”
季臨頌淡淡地回道“她不知為何,恢復得有些過分得好,不知重傷是否也有摻假的成分。”
譚歸荑沉默了許久,她親眼見過顏浣月的傷,確實是真的,純靈之體,自然不一般。
顏浣月聽著有些想笑,她恢復得好哪里有摻假,她只是
想到這里,她的思緒頓了一下,轉身跟在他們身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