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她,略微點了點頭,“有些。”
她實在忍不住,斥道“活該。”
她收手起身,少年咳嗽了一聲,右手滑出錦被,緩緩地伸向她的裙擺,“你去哪里了”
雪色繡金衣袖滑落,黑玉鐲松松垮垮地掛在他青筋分明的玉白小臂上,他的手堪堪抓住她的裙擺,一點一點攥緊。
她不理,他也不收,晾在稍帶涼意的空氣中,格外偏執。
顏浣月無奈,終是俯身握著他的手腕放回錦被中。
他薄唇緊抿,定定地看著她,錦被之下,反手死死地握住她的手。
顏浣月又泛起了一陣陣頭疼,面不改色地說道“放開,我給你帶了吃的。”
裴暄之握著她的手拉到懷中攏著,輕聲說道“我總覺得今日妖元格外充盈,靈脈中冰寒被煨暖了大半,不知是何緣故可是你幫了我”
顏浣月垂眸看著他,說道“是嗎那當真是太好了,可我不清楚是何緣故。”
裴暄之眼底含著淺淺的笑,整個人顯出幾分觀風聽月的愜意來。
他只以為她付出巨大,只為了用血毒殺虞照。
若非先生那一句他妖魂帶著血氣的話提醒了他,想來他也不可能這么快猜到她昨夜將心頭血給了他。
他只緊緊攥著她的手,將一顆圓圓的珠子塞進她掌心。
而后雙手直接握著她的手,垂著眼眸輕聲念誦著長長的法訣。
這原本是他打算今夜趁她休息后再化給她的,畢竟那時她不會再拒絕她。
可誰能預料到她恰好在此時十分主動地握住了他的手。
雖然是要推開他,但還是她主動來碰他的,還將他的手放進被中,這是怕他著涼。
顏浣月只覺得一股帶著涼意的風自手心拂掠入體,盤旋在她心口處,像沁人的溪流,消解著她傷口的痛楚。
許久,涼意漸停,裴暄之抬眸看著她,低聲說道“我走不出房門,是你想關住我嗎”
總之心頭血喂的是他,既然他非要幫她將傷治好,她也不再說什么,只是收回手,轉身說道
“當然不是,不要多想,你的臉和脖頸有指痕,這幾日先在房中不要出去。起來用飯。”
裴暄之掀開錦被下床,幾步追到她身后攥住她的衣袖。
兩抹身影映在一旁的暮色流金的白墻上,窗外木葉在涼風中微微搖晃。
顏浣月側首看著屋內北墻上暈著金邊的木葉清影,冷香拂繞間,他的語氣略顯低沉。
“我可以永遠待在你的禁制之中,但是方才你去哪里了”
“刑堂。”
“哦。”
他仍攥著她的衣袖,顏浣月不禁回首問道“你還想問什么”
裴暄之看著她的眼睛,含笑說道“沒有了,你已經在我身邊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