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我哈哈哈哈哈韓師姐,韓師姐,看我做的這顆仙丹像糖葫蘆一樣,漂不漂亮可以給裴師弟治病吧”
對對對,掌門真人的兒子是裴師弟,好像病得挺重,得拿這仙丹給他治病去。
地上還有兩片沾著紅糖漿的點心,也給他帶過去當甜品。
她傾身撿起地上的點心,拿著她剛剛才辛苦制作好的仙丹,滿心飽脹著助人為樂的情緒,穿過師門眾人向前跑去
裴暄之聽到身旁之人的呼吸聲平穩了許多,甚至帶著某種解脫的輕松,他知道是她自己破了威脅。
于是毫不猶豫地翻身下床一掌劈開榆木桌案,一枚纏滿紅繩的銅錢瞬間掉落在地,發出一陣悶悶的響聲。
他撿起那枚銅錢,單手掐訣,默念法訣。
另外四枚光禿禿的銅錢從房頂四角破木而來,聚在他手中那枚纏著紅繩銅錢邊,如眾星拱月一般緩緩繞著它飛旋。
木中藏金,金木交并,精神孤高獨守。
“藏刃魘殺局。”
未有實質來敵,怪不得結界未能阻攔。
裴暄之收起五枚銅錢,聽到一陣拐杖猛烈地敲擊地板的聲音,而后是有人飛快地跑上木制階梯聲音。
他將四枚未纏紅繩的銅錢疊成一摞,壓在顏浣月枕下,手中攥著那枚纏滿紅繩銅錢,轉身推門而出。
走廊里,彭有財與沈榴花正捧著油燈踏上最后一級木階。
冷風從走廊上的那個半掩的窗外飄進來,空氣里是一股并不討喜的燃香味。
總是能令人想起死人靈前花花綠綠的貢品與紙人,一片慘白的底色、悲哭的孝子賢孫、祭奠時的酒氣與燃燒的黃紙、嗶嗶啵啵的白燭爆鳴,以及棺木沉悶的味道。
沈榴花并不喜歡這種不吉利的味道。
她望了一眼二樓黑乎乎的幾間房間,跟在彭有財身后進了婆母汪小桃的房間。
老太太早已等在門邊,抱著一個木盒迫不及待地爬上彭有財的背,說道“快走有高人”
彭有財夫婦并未多問,背著年邁的母親就要下樓去。
可平日里片刻之間就能走完的樓梯此時卻像是個無底洞一般,怎么也走不到盡頭。
彭有財背著汪小桃跑了許久,累得氣喘吁吁,滿身大汗,他以為是自己背著個人才覺得這樓梯太長。
可在他身旁幫忙扶著汪小桃的沈榴花卻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當家的,莫不是鬼打墻了”
三人瞬間脊背發涼,渾身的熱汗之下,又冒出了一身冷汗。
沈榴花帶著哭腔抱怨道“我就說仙門附近停歇,才攆走了老三老四,我說了今晚先不要動手”
性命危機之下,彭有財沒了平日的老實憨厚,破口罵道“喪家玩意兒,哭什么哭你說不動手就不動手嗎這由得了我們嗎”
沈榴花一時也怒了,罵道“還不是你們一家拖累的我”
伏在他背上的汪小桃閉上眼睛,兩行老淚滾滾而下,她嘆了口氣,對著無盡向下的樓梯,滿含歉疚地說道
“仙師,這全是老婦一人的錯,請您各位現身,老婦任由仙門處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