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還未說什么,被廢了修為坐在小凳上的老道五雷轟頂之后,立即勃然大怒道
“什么我擔驚受怕令人所煉之丹丸,這么多年月月按需掠二三人命,還看在姜家面子上特意少要靈石錢財,竟被你們拿去喂魚要是喂魚,買什么赤丸你,你暴殄天物的畜生”
當年有人找到他說姜家大公子有此需求,這才加大了對汪小桃一家的煉丹任務,靠上了姜家的大樹。
這幾年間查到他頭上的事皆有人暗中替他擋了。
這說明他就是攀上了姜家,事到如今,這姜大公子莫不是要卸磨殺驢
老道柳昌仰天大笑道“呵,狡兔死,走狗烹,原來大公子打的是這樣的算盤聞聽大公子在家中并不受家主看重,想要強于弟弟妹妹,也是可以想見的。”
姜執宜聞言猛然揮了一道法訣封了老道的嘴,起身踱到姜敘聲面前,涼涼地說道
“既你所陳之言與那老道相悖,我為你搜魂為證,可好”
搜魂大都會損及神魂、修為,休養起來頗為艱難。
姜敘聲癟著滿腔橫披污名憤怒與委屈,叩首道“是,母親。”
姜執宜運靈力遮蓋住姜敘聲的靈臺之處,一道白光灑于中天,鋪成一張薄如蟬翼的虛渺畫卷。
其中與赤丸相關的記憶在畫卷中飛速閃過。
除了方才侍從在小湖山旁告知真相外,確實未曾有過他知曉赤丸是殺人所煉的半點痕跡。
方才封燁所言,搜魂老道時,那與老道來勾連的“姜家仆從”已死。
姜執宜冷冷一笑。
她生的這個蠢貨,不知何時中了圈套還毫無察覺,活活給那些魚為了不知多少人命。
若非天衍宗碰巧所查,不知那背后之人還有什么后手,到時又會有多大的災殃。
她散去指尖法訣,狠狠扇了姜敘聲一巴掌,直將他扇倒在地,
“此事已成事實,你雖不知其根細,亦已造下孽障,此番渡亡之事皆由你去辦,尋出死者籍貫,著人報喪于其家,將立衣冠冢之類喪事費用補齊,至于將流于鬼市的赤丸,你一顆一顆找回厚葬,以此贖失察之罪。”
姜敘聲神魂開裂一般劇痛不已,早已目鼓將裂,面如土色,卻也只得強忍劇痛爬起來叩首道“
是,母親。”
姜執宜斂衽轉身道“封長老,二位小道友,在下所列之事,可有補充”
事到如今,封燁何嘗看不出其中齷齪,只起身掐訣道“家主若需天衍宗協助徹查此事,隨時言明即可。”
姜執宜禮道“多謝封長老,此事,在下會立即查明,天衍宗此次偶破此案,對我姜家幫助極大,我會修書往天衍宗裴掌門處及各宗各家,將此事陳明。”
封燁依舊不茍言笑道“既然如此,我等就不耽擱姜家主處置家事了,家主以女子之身承繼姜氏已是艱難,重開承坤堂不過十數載,若連家中宵小都壓不住,對人族犯出如此重罪,儀山之地的靈脈與安寧,教各宗門如何放心”
“到時輕的不過是將家主之位承于姜氏男子,重的由巡天司出面,令哪家宗門將儀山靈脈與本門靈脈相連,設長袖于此地接管一方,豈是姜氏一門所愿”
“這老道留給你們,稍候即送彭家五口前來為證,相信姜家主能做出該有的懲罰。”
說罷便起身出門,顏浣月與薛景年立即起身跟在他身后,姜執宜親自送他們出了門。
待送客后,轉身已是滿面寒霜,只對跟隨的一眾親信道
“去將我那好繼母和好弟弟請到承坤堂來,再請諸位族老前來,竟敢用此等有損陰德之法悄無聲息地將手伸到我兒子身上,呵”
回到曦燭小鎮后,封燁與薛景年先去了仁義客棧,顏浣月還未回過同門所住的客棧,便為封燁所遣,將彭家五口一同送到了姜家。
被她封在車底的彭家老三老四當年只以為其寡母拋下他們跑了,卻不知母親早年就被他們的養母所害。
他們亦已助紂為虐多年,雖也得錢財幾許,卻也必然落得受極刑而死,不知他們會作何感想。
顏浣月離開姜家時,只見數位長者前來,應是姜氏族中長者。
顏浣月并未多待,傳聞姜執宜此人素來雷厲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