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主動認一個沒有修為的人當哥,這倒是引得大堂內一眾天衍宗弟子驚嘆。
顏浣月朝封燁見禮,道“長老,仁義客棧那邊,可是姜大公子已接手了”
封燁點了點頭。
薛景年接話道他是被他二弟和三妹抬過去的,搜魂之后未曾靜養,看著都快昏過去了,卻還是得來,姜家的家規可真嚴。”
顏浣月說了些送人去姜家的經過,便先行告辭,去房中看裴暄之的情況。
等到循著他的氣息到了后院一處屋檐下,卻見爐中藥湯未沸,而周蛟卻不見了蹤跡。
她加快腳步,推門而入。
屋內南窗開著,陽光甚好,只是床邊帷帳緊合。
她到床邊掀開帷帳,見裴暄之已經醒了,便俯身擦了擦他額角的汗,而后起身抬手將帷帳掛到銅鉤上。
裴暄之薄唇緊抿,一雙水霧潺潺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的衣袖。
蕩悠悠的粉紗襯著瑩白的手,五指纖長,干凈的指甲透著氣血充足的粉色。
因修習橫刀,她掌心有薄薄的繭,尋常人不太看得到,也不會注意到。
象征她力量、勤勉、狠戾一面的薄繭細微而溫柔地廝磨著他的肌膚,總是會令他心魂戰栗、貪心四起
顏浣月挑好帷帳,見他有些出神,不禁問道“何時醒的感覺如何”
裴暄之眸底深處蕩著細細的漣漪,然終是微微斂眸,蒼白的嘴唇輕啟,幾道干涸的裂紋藏著血絲,看起來極其虛弱。
“才醒一會兒,你去哪里了怎么不在”
他枕著軟枕,蹙著眉,艱難地向后仰頭伸了伸脖子。
喉結越發突出,薄薄的肌膚下漫著微微的粉白。
幾縷烏發粘在脖頸上,濡濕的悶意直蔓延進嚴謹規整的交領之中,隱隱潛香絲絲不盡。
“身上蓋的被子太厚了,熱,我掀不開。”
這自然是自告奮勇照顧他的周蛟給他蓋的。
世家公子大都缺少一些照顧人的經驗,許是見他傷得厲害,才特意叫店家拿來隆冬的厚棉被給他捂著。
顏浣月換了一床薄的給他蓋上,給他喂了些溫水,又將封燁給的丹藥喂給他。
拿出給他買的點心和蜜餞放在床邊的小幾上,而后到檐下去看火煎藥。
裴暄之側首看著幾盒點心,唇邊的笑意直蔓延到眼底深處,一片星河顫顫。
顏浣月才出來看火沒多大一會兒,周蛟匆匆跑過來,說道
“你可別怨我啊,我一夜沒睡了,半刻也不曾離開,才剛去凈手,你就回來了,裴師弟醒了”
顏浣月點了點頭,心中雖有不滿,卻不是對周蛟的,而是對她自己的。
若非需親自向姜氏說清她當夜所歷,又何必把裴師弟一個人丟在這里。
她看著爐中火苗說道“周師弟辛苦了,到前面去吃些茶點吧,這邊我顧著就好。”
正說話間,封燁已踏入后院,前來探望。
他幫裴暄之看了一下心口處的傷恢復情況,再輸了一些靈力養護。
正要出去,在前堂的薛景年已一路飛掠到檐下,說道“封長老,掌門真人已到前堂。”
聽聞此訊,再想想眼下裴暄之的情況,不僅顏浣月,就連封燁,也都是心底莫名沉了一下,本就極重的愧疚之意在此刻更是攀到了頂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