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別的房間送茶水的小二剛退出客房,就見她跟著兩個人走出了走廊,目光不禁也遠遠地望向了一旁的望海樓。
顏浣月登上望海樓頂樓閣樓時,就見虞意坐在閣中擺滿珍饈的桌前笑呵呵地說道“呦,大難
不死,臉怎么傷了被人懲惡揚善了”
顏浣月看到他第一眼,原本尚且良好的心情不免沉了沉,望向立在門后相迎的姜敘聲說道“我不與此人同列。”
虞意“嘁”了一聲,說道“好像誰想與你同列似的。”
顏浣月說道“你我所見略同,那是最好了。”
姜敘聲心里松了一口氣,果真不讓虞意上桌是個明智的抉擇。
“今日虞道友并不入席,我們在云臺上,顏道友,請。”
顏浣月踏出樓閣,走到門外繞著最高層的樓閣圍著的一圈三步見寬的四方云臺。
當日在明德宗見過的周屏意起身相迎道“許久不見,聽說道友大難不死,真是令人捏了一把汗。”
顏浣月想了想,說道“不過是僥幸爬上了。”
姜敘聲適時問道“裴道友呢”
顏浣月一邊就坐一邊說道“天傾城繁盛難得,他一時流連忘返,不知逛到了何處,而今還未歸呢。我正擔憂夜里人多熱鬧,他尋不到回來的路,聽說你也請了周道友,我便趕忙前來,想著天黑前裴師弟若還未歸來,正好從周道友這里借一些人,幫我將他尋回來呢。”
周屏意不知他夫妻二人之間的事,而今只當是顏浣月借機夸贊天傾城的托詞,心里多少有幾分妥帖,不禁撩起裙擺坐回原位,笑道
“自然,若道友請托,在下一定全力以赴幫你尋回裴道友。只是他姿容非凡,我倒怕今夜燈下觀郎君,動了我西陵一大片女子凡心啊。”
虞意聽著她們互相恭維著,兀自舉杯與身旁的侍從碰了一杯,打趣道“我十二哥當年在上元燈會,確實是迷倒了一大片女子,還記得嗎”
侍從說道“記得,十二公子那年從宗門回來,在燈會上收了許多花燈,他還吩咐給每位游燈會的人都送了花燈呢。”
虞意咳嗽了一聲,挺了挺胸膛,與有榮焉地說道“正是呢。”
哦,既然那么驕傲,為何私吞為你十二哥治病的靈藥寶器
顏浣月看都懶得看他,雙手接過姜敘聲遞來的酒杯。
姜敘聲舉著酒杯,深深一躬,而后斂袖笑道“當日之事,還虧了顏道友與天衍弟子,否則,在下雖死不足謝罪,卻會造成更大殺孽,也會拖累我姜家,那時諸事匆忙,未能當面道謝,而今敬道友一杯。”
說罷甚是瀟灑地將酒飲盡。
顏浣月亦回了一禮,干脆利落地將杯中酒飲盡,“本是我等該做的事,姜道友客氣了,不知尋回赤丸一事如何了”
姜敘聲嘆了一息,“盡力找回了能找到的,已著人先送回姜家敬奉,待出了天傾城,在下還要尋跡挨家挨戶登門報喪。”
被壓制到閣內里的虞意轉身倚著窗欞漫無目的地隨意打量著街上繁盛之景。
遠遠瞥見薛景年抱著一堆東西與譚歸荑一道在街上閑逛,像是要往另一條街上去。
譚歸荑氣定神閑、四處觀望,薛景年卻還是一副神魂出游
的模樣。
虞意好事地對身邊侍者悄聲吩咐道“去,擋住薛道友和譚道友,請他們來喝酒,就說顏浣月也在。”
顏浣月對于薛景年和譚歸荑突然出現在望海后頂層閣樓的事還沒有說半句話。
姜敘聲先打破了局面,說道“原是薛道友要去幫譚道友贏一塊寒玉,我以為他們會去很久,順便四處逛逛”
顏浣月說道“無妨,姜道友的心意我已領,這會兒裴師弟還未回來,我心里有些不放心,還要去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