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一次在和程雨婕的同場擂臺中,成為那個咄咄逼人的惡人。
于嘉禮靠坐到沙發上,視線掃過她手里的蛋糕,疲倦地捏了捏眉骨“以后不要再做這些了,總是疑神疑鬼,有時間多去琢磨你的片子比干什么都好。”
程可檸沉默著。
于嘉禮沒感受到她的異常,繼續道“我們馬上要結婚,到時候你的作品自然要與我捆綁,我希望你能拍點藝術性的東西,不要成天想著如何嘩眾取寵。”
“是嗎”女人聲音很沉,細聽還有些顫抖,“那我當初陪你一無所有闖進演藝圈的時候,為了你去拍你所謂的嘩眾取寵的片子賺生活費的時候,你怎么不跟我談藝術性”
于嘉禮薄唇微抿,顯然不喜歡聽她說這些過往“你一定要拿這些說事”
程可檸垂著頭,忽然笑了“于嘉禮。”
“我們分手吧。”
于嘉禮抬頭蹙眉“你說什么”
程可檸深吸一口氣,重復“我說,我們分手吧。”
男人眼底一閃而過不耐“鬧夠了沒有”
程可檸冷靜地盯了會兒他,而后什么也沒說徑直離開。
砰
房門關得震天響。
于嘉禮頭疼地按上太陽穴。
門又被打開,是小張進來了,他擔憂地看著程可檸離開的方向“于哥,后面的行程”
“照舊。”
小張猶疑“那檸姐那邊”
“不用管。”
家族之間的利益糾葛錯綜復雜,訂婚便意味著兩家各產業開始捆綁,遠遠不是兩個人簡單說散就散。
再說了,這么多年也沒見她哪次真的離開。
于嘉禮滿不在乎地靠上沙發“等她鬧夠了會回來的。”
車水馬龍,霓虹閃爍,周遭無數人來人往。
程可檸一口氣從酒店跑到了酒店外的兩條街,高跟鞋把足弓震得酸痛。
直到一陣冷風刮過,刺骨的寒意倏得鉆入骨髓,程可檸凍得一縮。
她這才發現身上只剩那條精挑細選的單薄粉色長裙,厚厚的風衣外套大概是跑出來太快,掉在酒店了。
程可檸抱著蛋糕坐到旁邊的花壇邊,眼淚這才遲鈍地涌上來。
她想到自己和于嘉禮童話故事一樣的初遇。
十一歲那年父親再婚,程可檸在家大鬧一場離家出走,歹徒趁機綁架她并勒索贖金一千萬。
她被餓了三天暈過去,再醒來時人已經在醫院里,睜開眼看見的第一個人是位與她年齡相仿的男孩她從來沒見過這么好看的人。
他們說警方無法定位歹徒的位置,是他在路邊看到暈倒的她報了警。
從此以后,飽受英雄救美故事熏陶的程可檸天真地以為找到了自己故事里的王子。
他是于家剛從孤兒院帶回來的私生子,時常被家里的哥哥們欺負,孤獨沉默地獨自在角落。
程可檸總是帶著新奇的玩意兒去找他逗他開心,雖然每一次都不怎么被領情,但她也不難過,她始終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高中時,她得知他日后想走演藝路線,直接放棄了普通高考在最后一年轉到他學校參加藝考,父親氣她胡來,她氣父親眼里只有繼母繼妹,父女關系持續惡化,到后來老死不相往來。
陪于嘉禮進入演藝圈之初,他們過得很艱難,于家持續對他打壓,她也得不到程家的幫扶。
那時候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笨拙地為他拉資源,為了一個配角陪導游編劇喝酒喝到吐,為了一個小網劇在橫店晝夜顛倒連除夕都無法回家
她幾乎放棄了自己的事業,只為他扶搖直上九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