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昨天下午睡到今早三點,期間滴水未進,起來在街上走了一個多小時,本來打算六點鐘回去吃酒店的早餐。”
“”
“我沒帶錢包。”
青年走前給她留了號碼。
“有需要,”他把手比成電話放在耳邊,作出接聽的動作,“打給我。不一定接,但我會知道。”
李婭用埋頭喝湯的動作回復他的話,等湯碗放下來后他已經不見蹤影。她把那張寫著數字的紙片從杯子底下拿出來,揣進兜里,短暫為它祈禱了一下自己把衣服扔進洗衣機時會想起它還在里面。
嘈雜的華人街檔口,放耳聽去常是令人親切到感動的國語。廣東話和閩南話更多,偶爾甚至還能聽到幾句字正腔圓的經典國罵。作為哥譚市幾乎獨立的一片社區,中國盆地通常拒絕“外人”的幫助,也絕不允許他們干擾自己的生活。
說的當然是扮成蝙蝠深夜出動的義警,還有他那永遠長不大的小鳥。
人還怪好嘞。李婭想。他特地把自己放到這兒來吃飯,雖然是她說想吃面條。
“諾瑪。”她輕輕說,扯過紙巾揩嘴巴。“他是有點兒內疚嗎”
耳機里響起了諾瑪的聲音。
“我想也許,莉婭。這里的中餐確實正宗,我幾乎沒在這兒看到華裔以外的面孔。”
她看了一眼黏在自己右領口皮膚上小小的、貼近膚色的定位器“這玩意屏蔽起來真不容易,這種長度的波頻太難捕捉了。設計它的人肯定是個變態。”她自言自語。“要看就看吧,我懶得破譯。”
“它的電池大約只能持續五天。他認識你。”
李婭夾起一只生煎卷,往醋碟里狂加白糖。
“我知道他認識我,他也知道我發現了他認識我。他一開始就沒想藏著這點。”
諾瑪明白她的意思,她也知道只要她想就能讓她幫忙比對一些信息,不過李婭完全不在乎,她咬一口生煎,露出便秘的神色“嘔,生姜。”
坐她兩張桌外的江西老板眼睛一橫,她馬上收拾好表情,沖那張帶著刀疤的臉討好一笑。
“估計是被我媽睡過吧,真可憐。”李婭滿不在乎地說,“他長著一副怨種相。”
諾瑪沒吭聲。她吸著面條,呼嚕嚕地把湯喝光。
接著,李婭一頭鉆進華人街,準備在里面消磨整個下午。
感謝馬氏父子,感謝藍寶寶和綠泡泡,感謝chese,全球華人共榮。在這個已經距離自己下榻酒店大半個哥譚的地方,她還不用因為有人把自己扔在這里而要憑借雙腿徒步行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