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聲音“怕你不知道,二樓是蹲坑。”
李婭大驚也沒那么驚,她選擇別去想那些表格都被拿去做了什么,乖乖在諾瑪那新領一張,兢兢業業地認真再填一遍。芬格爾大系分在機械系,能算裝備部人才集散中心,對她的行為發表重要講話“隔著電話線跟瘋子們打交道不可取,紙上文章更是扯淡。我說你不是有個那么牛逼的老媽么,狗仗人勢一下沖進他們大本營要車啊”
她沒吭聲,只是把電子表格提交給諾瑪。
她進裝備部猶如小白兔進大狼窩,她沒有那么好的心理素質,無法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更無法直面那幫神經病如何讓五厘米大的打火機噴出兩米高的氫火焰。上一次她迫不得已被曼斯教授指去裝備部拿資料,親眼見證了一起最為微小實驗事故。瘋子們把碳酰氯貯存在蒸餾瓶內,上面只蓋了一本書,旁邊正壓著一碗泡面。兩位起了見解爭執的研究員從口頭攻擊逐漸轉變為肢體交流,打翻了泡面和蒸餾瓶,光氣遇水把辦公桌上半臺座機給燒了,電路噼啪作響炸了一桌。
失去泡面的神經病一號悲憤“我的午飯”
沒人為戰損的桌臺發聲。她看得唏噓,拿了資料飛奔出門。
現在李婭不但有摩托騎,它的性能也一級棒。盡管她在雙腳落地時它油箱的最高處就跟她上肋差不多高,她爬上去還得靠理查德托一把。但架不住這婉轉多情、美目盼兮的淑女極力邀請,她如同單身多年的農村老光棍頭一次進城看到花花綠綠的ed美女招牌,急得恨不得能瞬間長高十厘米,能跨條大長腿邁上車座風流馳驅。她驚喜地發現它比她想象得更加有力,引擎高亢,并驅聯輪有如最為矯健的花豹一般,身軀暗沉,蓄勢待發。
李婭的壓彎毫無減速,來勢兇猛,最近之處她的腦袋離拉長的瀝青地面僅有厘米之差。她能夠感受到腰上一緊,先前坐得巴不得靠近車邊的青年現在像面對沙塵暴不得不倒臥的白楊。她有些想笑,心中僅存的一點良心讓她忍住沒有發出聲音。何況在背上是最容易聽見胸腔震動的。他把車借給自己騎還要被笑話,這不太好。
一直到接近韋恩莊園,她才漸漸把速度慢下來。天幕的陰云被近晚的霞光刺破些許,隱約能夠看到西邊云朵背后明亮的輪廓。遠遠看去,莊園盛大的尖頂在這樣的背景下顯現出童話故事里老巫婆城堡般的吊詭,靠近之后它們才變得光耀起來,充滿層層老錢古樸的輝光。她在門口剎車,腳尖有些吃力地頂住了車身,迪克從車上下來,拔掉頭盔。
阿爾弗雷德被他慘白的臉色嚇了一跳。
他沒有看到李婭是怎么一路火花帶閃電地硬生生把平時一小時的車程縮短至四十分鐘的,也不知道韋恩家的長子經受了對他來說多么龐大且沉重的打擊。她在接近這段路時已經將速度放到了一百碼,老管家只是覺得她開得有些快,但沒有任何驚險的元素。
“理查德少爺,您怎么了”
“我沒事。”迪克扶著院墻,李婭把腦袋從對她來說有點大的車盔里鉆出來。“沒事,阿福,我只是有點暈車。”
“我沒想過您會用這樣的方式將莉婭小姐帶回來或者說,是她帶您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