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月見山早說起前因后果“其實沒有什么小混混團伙,但確實有一群人計劃著來織田前輩家入室搶劫,目標是一副好像挺值錢的畫。那是一個叫48的臭名昭著的組織,由墮落的各種警方人員組成。織田前輩應該也聽說過這個組織吧。”
“我知道他們。”織田作之助回答道,“是一群難纏的家伙。”
“確實很難纏,而且嘴很硬,我用上異能力才逼問出來,好討厭。”月見山早露出心情低落的表情。
織田作之助知道月見山不喜歡用異能力;不過,月見山會露出如此明顯的失落表情,大概和此時偷瞄自己臉色是一個原因也就是一種希望他能因此心軟、不要太生氣的示弱表現。
其實我并不生氣,因為我知道月見山是出于好心。織田作之助心想。但是,撒謊確實是一件壞事。
于是織田作之助沒有任何表示地繼續問道“所以路上看到被燒黑的墻也是假的”
月見山早收回偷瞄的目光,他看著織田前輩平靜的表情,總覺得那是暴風雨前的平靜。他心里更加忐忑,老實地回答“是的,我隨口編的,因為貴價的藝術品都怕煙熏火燎嘛,所以想用這個假話說服織田前輩把畫帶上和我們一起走除了這個,還有別的我也撒謊了我不知道d君是不是被48所傷,但我覺得可能性基本沒有,d君雖然不是很能打,但是別的方面很強,具體的我不能說。”
不能說。織田作之助注意到這個說辭。
結合這幾天的觀察,織田作之助猜想,d君應該也是港口黑手黨,甚至有很大可能比月見山的職位要高。
小心觀察織田前輩表情卻依然什么都看不出來的的月見山有點慌了,他咽了咽口水,盡可能具體地說出事情的全貌“對了,我不是外出買東西的時候恰好撞上他們的,是d君告訴我有兩個人要襲擊你,所以我借口買東西出門把那兩個人和其他接應的人處理掉了。”月見山早說著說著想起織田前輩的不殺原則,若無其事地補了一句,“問出目的之后我告訴他們我是港口黑手黨里的人,讓他們回去通風報信。”
他想起太宰君之前的別扭表現,有心為太宰君說說好話“d君其實很在意你,但他是敏感別扭而且戒心很強的人,就算有十分關心,也不好意思表現出一分來。”
再次通過月見山早手機里的竊聽器監聽兩人對話的太宰治,萬萬沒想到會突然聽到如此一句話。他下意識張嘴想讓月見山早別說了,但是竊聽器是單向的,那邊的兩人可聽不到他的話,而現在沖出去也來不及攔住“口出狂言”的月見山早,不僅如此,還會暴露他在監聽的事實,以及顯得他很惱羞成怒。
所以他最終也只囁嚅出有氣無力的仿佛抱怨一樣的聲音“居然這樣說我是造謠”
可惡,太可惡了
不過,太宰治在抱怨的同時也忍不住想象,織田作會對這樣形容有什么反應呢
會覺得我其實不算太差,然后和我交朋友嗎太宰治近乎期待地想著,懷抱著小孩子一樣純真的期待。
他聽到藍牙耳機里傳來織田作的聲音“這樣嗎我知道了。”
很平淡的聲音,像是一種不置可否的態度。大概是不信月見山早關于他的說法吧。
太宰治雀躍的心情平靜下來。
還說不上失落。也算是意料之中吧。
織田作出于好心而救了自己,而自己卻是個對織田作的幫助表現得十分冷漠的危險人物就算月見山早為自己說好話,織田作也很難相信吧。
織田作能有現在的態度,已經比太宰治預想的可能結果要好了。
太宰治想,不應該貪心的。
不是早就知道了嗎,想得到的無法得到,珍貴的東西注定會失去。
秋天的溫度變得很低了啊。
他閉上眼睛,轉身側躺著蜷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