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里無聲無息。
月見山早看向守衛,見到他們微不可察地點頭,于是直接扭開門把手。
辦公室內一片漆黑。
月見山早習以為常地摸索著打開燈,看到正隨著天花板上垂下的一根麻繩搖晃的太宰君。
辦公室天花板上為什么突然長出了一根麻繩啊
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月見山早從口袋拿出匕首,以投擲暗器的方式削斷了麻繩,并且接住了從天而降的太宰君。
怪輕的,沒好好吃飯吧這人。月見山早順手掂了掂太宰君。
“嗚哇,不要搖晃我”太宰君發出抗議,然后聲音虛弱地抱怨道,“頭好暈啊”
月見山早看了看懷里全身上下都寫著“我很柔弱”的、喘息著的太宰君。他想了想,覺得自己的臂彎還是不夠穩重,于是把太宰君穩妥地放到他那符合人體工學的辦公椅上,然后又把匕首撿回來收好。
急促呼吸著的太宰治用幽怨的眼神看著月見山早。
真是一點不自在都沒有的自然反應啊。真可惡啊。
對于太宰君突然的沉默凝視,月見山早十分摸不著頭腦。
他決定從最不會出錯的問候開始對話“這次阿治是在嘗試吊頸健康法嗎不過繩子的位置不太合適呢,已經造成窒息了。”
太宰治盯
月見山早繼續說下去“是頸椎不舒服嗎要幫你揉兩下嗎”
太宰治發出陰沉的聲音“不是吊頸健康法。”
很明顯是單純的上吊啊。
以及別扭的一聲“要。”
因為上上份工作,月見山早對頸椎是有一些心得的雖然具體是什么心得這點,因為血腥暴力的緣故,不方便展開來說。總而言之,他熟練而經驗豐富地讓坐在椅子里的太宰君保持坐直但放松的姿態,向左側頭,然后右手托著太宰君下頜,左手按住太宰君下意識一縮的肩膀,輕輕拍了拍“放松哦,不要用力。”
太宰治睜大了眼睛,被手掌托住或者說是包握住也不為過的下頜和左臉源源不斷地傳來月見山早的體溫。
欸怎么回事這樣的念頭在太宰治大腦里不斷重復涌現,他久久沒有回神,因此顯得呆呆的。
怎么突然就之前設想的被解救然后順理成章地接近不是失敗了嗎現在是
月見山的聲音居高臨下地傳來,語氣平和沉穩“阿治,這樣會覺得難受嗎阿治太宰君”
太宰治后知后覺地回神,張了張嘴,訥訥地發出未經思考的聲音“好像,有一點。”
有嗎好像有吧。啊啊,已經、已經沒有余力關注脖頸是什么感覺了。
只覺得左臉像是要燒起來一樣發燙。
“那就是這里。我要開始按了哦。”他好像聽到月見山如此說。
后頸被觸碰。注意力一半集中在左臉和下頜,一半轉移到脖頸。那里傳來了突出的、強硬的壓迫感覺。是指節吧。
“這里難受嗎”月見山不停發問,“這里呢會有酸脹的感覺嗎有難受要說哦。”
指節壓迫頸椎右側,順著肌肉的走向從上向下,按壓的動作帶來的壓制感和似酸脹又似麻癢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指節向下,到了接近肩膀的位置,感覺已經強烈到肩膀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是這里啊。”月見山發出原來如此的聲音。
和太宰治的緊繃相比,他輕松自在得很,除了自覺“被按到這里時太宰君好像疼得發抖了”以外一無所察“很痛的話要說啊,阿治。”他放輕力道,隨口閑聊地說,“這里難受的話,應該是坐姿不正確造成的。平時批文件的時候低頭得太厲害了呢那樣的姿勢對眼睛和頸椎都不好。”
“不、不知道。”太宰君聲音很輕地回答他,聲線好像有點發顫。
那就是了。月見山早露出看透一切的犀利目光,不過現在太宰君沒法接收到他的目光,他只能盯著太宰君蓬松微卷的黑發。
感覺軟軟的。揉一下的話,應該是又蓬又軟的手感吧。月見山早走神地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