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碧水微揚漣漪,山勢綿延不斷。
重樓當即設下結界,照顧起有些慵懶的飛蓬。
“好舒服。”飛蓬這么笑著,卻越發覺得,骨子里在叫囂著什么。
他回眸看了看額角帶汗的重樓,突然笑了“噗。”
重樓不解地看向飛蓬“怎么了”
“白洗了。”
“你”
“雙修”飛蓬搖搖頭“我在精進,你只是不掉階。”實力相差太大,這是在占重樓便宜。
這一回,魔尊沒再過度憐惜神將。
“睡吧。”最后,重樓隔著朦朧水霧,輕點飛蓬熱汗淋漓的鼻尖。
人歷經征伐,早就無力叫停,還是要靠他自覺。
但經過這徹底心意相通的纏綿悱惻之后,重樓完全不排斥暫時充當“坐騎”了。
“你想騎著我在魔界轉一轉,一覽眾山小嗎”走出九曲回廊般的山洞,往下俯瞰時,重樓這么問飛蓬。
飛蓬瞪大眼睛偏過頭,發現重樓的耳根正在發燒。
“你”他既詫異又好笑“不是”連我曾經那么想過,都很生氣嗎
重樓“哼”的一聲打斷了飛蓬“你會給對手和道侶一樣的待遇嗎”
“當然不”飛蓬不假思索,隨即恍然大悟“哦,原來如此。”
你介意視為對手的宿敵,曾想收復你為坐騎。但在獸族的擇偶觀里,皮毛美麗、吸引別人,本就是一大優勢。
“那以后”想通的飛蓬莞爾失笑,眼底難掩晶亮,再不見昔日孤守天門一劍可當百萬兵的清寂“就都說定嘍”
重樓看得心頭發熱,下意識就別過了眼。
“哼”他仰頭看了看魔界的天空,變成獸身伏低了修長龍頸,示意飛蓬靠前坐抱緊一些“今天天氣不錯。”
飛蓬大大方方地跳了上去“對,正適合溜一圈。”
一飛沖天之際,他愛不釋手地撫弄重樓頸間的長毛。
“哼”這讓重樓忍不住又冷嗤了起來“你倒是把愛好藏得很好,從來沒讓我發現”
以前是朋友,怎么好意思暴露自己曾經想收復坐騎的歪腦筋那不純粹找打嘛飛蓬頓時嗆住“咳咳咳”
他猶豫一下,還是實話實說,小聲嘀咕道“獸族多高傲,讓你知道,還不得當場和我絕交”以重樓的高傲,絕對當面翻臉,自己還不想失去一個值得一交的好友。
好在現在可以擼毛了。飛蓬把臉埋進毛絨絨的頸部,順手去捋龍首兩邊的耳朵。重樓獸身的觸感太好,比自己摸過的任何靈獸都柔韌。
“哼。”重樓忍不住抖了抖龍耳,一個俯沖墜落下去。
狂風卷起飛蓬的長發,笑聲淹沒在紫色層云之中。
他卻聽見,重樓又一次退讓“你不是不放心敖胥和那個春滋劍守嗎我帶你去人間。”
“好。”飛蓬垂眸看著重樓,緊緊擁住了他,連拽著毛的手指,都不自覺用力。
其實,我能做的都已做了。問心無愧,便不在意神魔之別、兩界之爭。只是,如今的你,應該不會再覺得,“六界之中,唯人有情”了吧
“神魔亦有情。”飛蓬尚未問出口,重樓便已回道。
飛蓬猛然揪掉了他的一撮毛“哼。”
重樓倒也不在意他難得的吃醋,只淡然笑道“紫萱是紫萱,景天是景天,你是你。”
飛蓬獨一無二,不可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