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樓無端想到六界分立之后,自己坐在王座上得到稟報,私自進軍神魔之井的好幾伙魔軍都音訊全無。
他終于踏過神魔之井,來到神界入口。
巍峨天門氣勢恢宏地屹立在魔尊眼前,天際的晨光潑灑在其上,形成些許陰影。
青磚厚瓦,藍天白云。
六界聞名的照膽神劍被神將抱在懷中,他唇角緊抿,倚在石柱上沉靜小憩。
那呼吸聲輕輕淺淺,溫柔地應和著清風。幾許深黑發絲在陽光下微微揚起,而神將的面龐白皙近乎于透明。
這一切,仿佛一幅潑墨山水畫。
魔尊無意識地放輕了腳步,收斂了氣息。
他莫名有些后悔出現在這里,可那身尖銳的魔息已經驚醒了神將。
那雙瞳眸驀然睜開,幽藍如深海的晦暗綻放出鮮活的色彩,一如沸騰的戰意,將彼此推向一觸即發的戰局。
“想到以前了”飛蓬冷不丁開口。
重樓回過神,親了親他的眉心“嗯,我那次去神魔之井碰見你閉目養神。”
“呵。”飛蓬輕嗤一聲“魔尊親自調查,魔界當時是沒人了對吧。”
重樓淡淡說道“不是都被你殺光了嗎”
幾隊魔軍相繼失聯后,魔界諸國也不是沒派出擅于隱藏的族人,從神魔之井潛形匿跡去天門探訪。
若非一無所得,這消息最后也不至于報給自己。
“哼。”飛蓬覺得好笑“沒一個能打的。”
重樓斜睨了他一眼“要是為摸不著深淺的事兒,就把魔神級別派出去這主意誰敢出,本座就殺了他。”
事實上,當時除了他,魔界還真沒誰能在天門逃過飛蓬之劍,成功回來稟報。
重樓重傷而歸時,很慶幸得知此事的溪風上稟了此事,而不是去神魔之井送了人頭。
飛蓬歪頭看了看重樓,突然伸手揪住他的腮幫子,用力往外一扯。
“嗯”痛感讓重樓蹙起了眉頭。
飛蓬微微一笑“我看見你的第一眼就想,這魔白長了這么一張臉。”
比那些魔物好看太多了,卻一點兒都不笑。搞得一身紅衣穿得仿佛血污罩頂,看著就不順眼,不如也殺了吧。
“”重樓一把摘下了飛蓬的手,翻身下床而去。
他邁出石洞時,回了個頭,認真問道“有想吃的想喝的嗎”
“沒。”不渴不餓的飛蓬搖了搖頭“幫我打聽一下小修吾的消息吧。”
重樓一臉不高興地走了。
等他打聽完回來,并不意外飛蓬不在家,只是把順路獵殺的獸肉整理好隨時能燒制,并在桌子上擺好了酒。
不管飛蓬需不需要,重樓總會用心備好。
“這么快”飛蓬回來的時候,便有些驚訝了。
他自然知道,重樓暫時離開,是為了給自己私人空間處理事情。
但既然重樓不愿自己付出大量靈力,飛蓬也就以自己為先了一回,只是去人間對月清疏略加點撥了幾句。
索性這孩子堅強的很,壓根沒打算放棄修吾,那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等待和觀望了。
“九天玄女希望修吾無礙。”重樓實話實說“本座若插手相助,她喜聞樂見。”
難怪重樓回來那么快,九天肯定該說都說了。飛蓬啞然失笑,卻壓根不打算讓重樓出手。
就算修吾是他引導出來的,又憑什么神界之事,讓魔尊資敵他神色平靜坐下“你我都不用再插手。”
“好。”重樓眸中閃現笑意,坐到了飛蓬身邊。
飛蓬垂眸瞧著腰上纏過來的龍身,毫不客氣地抓住尾巴尖,又擼毛又打結了。
你打死結的手法越來越熟練了。重樓搖了搖頭,由著飛蓬折騰,打算等人玩夠了,再提醒他閉關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