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奈子回到那棵御神木樹下的時候,班上的占卜屋已經人去屋空了,各種奇怪的傳單、裝飾條、甚至是遺落的團扇七零八落的散落在地上,像是盛筵之后的殘響,依舊盛放櫻花樹在夜色和燈光的映襯下是與白天不同的另一番絢麗,夜幕深重而櫻色璀璨,像是夜的力量借著櫻花寄生盛開。
奈奈子能感覺到,因為夜色的到來,這棵御神木魂墮的氣息更明顯了,連帶著周圍的環境也似乎受到了影響一樣,有了種莫名的奇詭。
戈薇之前說過,她自己也不是很懂自己的力量是從哪里來的,但是在那邊,那里的人把她射出的箭叫做破魔之箭,在她第一次見到犬夜叉的時候,犬夜叉也是被箭矢封印在御神木上。
她后來問過楓婆婆,楓婆婆說巫女的力量來源于巫女自身的靈魂,箭矢也好,言靈也好,甚至是符咒,都是靈力的載體,載體本身只能是輔助。
和戈薇的說法存在一定差異,在支遺的記憶力,人類的靈者對于被楓婆婆認為是載體輔助的儀式及符咒之類的依賴性會更大一些。
人們若是想要進行除魔和封印,需要提前做好各式陣法的準備,有時還需要尋求妖怪們的幫助。
奈奈子并不覺得,戈薇和支遺他們之間說法的差異有著對與錯的區別,更可能的情況是,力量這種東西的出現,必然伴隨著權力的更迭,力量可能沒有門檻,但是權力是有,也是必須有門檻的。
支遺的記憶力那些繁瑣必須的儀式本身,更像是門檻的一種。
而在戈薇現在所處的那個時代,人類的靈者在群體生存的壓力下,還沒來得及衍生出權力的門檻。
但無論是戈薇說的依靠自己本身的力量,還是支遺那種通過各種外在手段凝聚自己的力量,都有一個前提,對自己力量的信任和堅定。
總感覺,嗯,莫名中二呀。
已經脫離中二期許久的奈奈子苦惱地低頭看了下自己的雙手,還是不太能想象所謂自己的力量。
沒法捕捉戈薇說的那種自然而然的力量,奈奈子選擇了支遺說的方式,撿了一根落在地上的枯枝作筆,緋色衣裙的少女以盛開的御神木為圓心開始往外刻畫支遺記憶力封印符咒的樣子。
枯枝以符文點落大地時,奈奈子感覺自己身體里似乎有什么松動了一瞬,持續的時間太短,以為只是自己的錯覺的奈奈子看著手下漸漸成型的符文,雖然不大確定是否真的有用,但是,抱著做了總比沒做好想法的奈奈子摒去腦海中復雜的念頭,繼續沉下心來刻陣。
只偶爾停下來確認一下符陣完成度的奈奈子并沒有發現,隨著她筆下符陣的完善,中心盛開的櫻花樹正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進入深眠,盛放中的櫻花自外而內收縮,先是變成一個欲放的花蕾,再是待放的花苞,最后是一點小小的新芽
駁雜而混濁的力量被驅逐,以奈奈子刻下的法陣為圓心,這棵御神木身上的時間正在回溯。
一切都在無聲的發生著,力量自少女指尖流出,然后磅礴。
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的奈奈子落下最后一筆符文,法陣成型的瞬間,回溯的時間驟然凝固,圓心處的御神木回到了它初封印時的姿態。
力量的余波蕩起的微風拂過奈奈子的衣角和發梢,讓她有那么一瞬的恍惚。
看著已然失去奇怪的綻放姿態,安靜地靜立在夜色里的御神木,奈奈子低頭看了下自己的雙手,她,好像感覺到了,戈薇說的那種自然而然的力量。
但,就是感覺頭有點暈。
這種感覺很好,但答應她下次再也不要出現了。
沉沉的睡意襲來,奈奈子第一次知道人原來是真的可以做到秒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