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翻譯錯”賽諾質疑。
“所有機關上刻下的文字都是同一首詩。不過詩的名字被人故意涂抹不清,只有殘缺的部分,沒法翻譯。”艾爾海森說,“語言風格是楓丹那邊的。就算你拿著它們去問遍知論派的所有人,也只會導向這一個結果。”
大風機關有那么一瞬間停止了轉動。
不過他很快恢復了運轉,深吸一口氣,沉重道“我知道了。”
事情比他想象得更為復雜或者說其實更加簡單了呢
“沒想到艾爾海森還會翻譯這么細膩的情詩。”派蒙小聲嘀咕,“他看上去完全跟這些東西沾不上邊嘛。”
“首先,詩歌是由詩人所寫,我的工作不過是將它以另一種語言盡可能精確地表達原意而已。”艾爾海森顯然聽力很好,不緊不慢地回答,“其次,我同樣擁有正常的情感,是個簡單的普通人。”
“好、好吧。”派蒙默默飛了回去,撫摸十星暮的尾巴,仿佛這樣就能讓她安心一點,“還不是因為你平常表現得冷靜過頭了。”
“時刻保持清醒地看待世界,才能客觀地認識自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艾爾海森說,“雖然不是你的本意,但謝謝你對我的夸獎。”
“那什么我還得忙著去幫奧摩斯港的凱萬摘蘑菇,就先走了”
熒向眾人打過招呼,帶著派蒙,兩人來得匆忙,走得也很快,一會便沒了影子。
向來忙忙碌碌,腳步不停的旅行者望向彩霞滿天,給目光所及的所有事物都鍍上一層淡粉色的須彌城,莫名停住了腳步。
派蒙停下,回頭問她“怎么了”
“沒什么,就是忽然有些感慨。”熒伸了個懶腰,“須彌真是一個神奇的國度啊。”
聯想到最近接到的關于教令院的委托,熒說“希望一切順利吧。感覺最近大家都有些緊繃呢,偶爾還是需要放松一下的。”
仿佛是夜襲的一道尖銳的寒光。
在念到那首詩的時候,文字巧妙地拼湊成頗具美感的短句,冷色一樣的憂愁與哀傷涌現在心口。
過于沉重了,十星暮快被壓得窒息,喘著氣,下意識尋找艾爾海森。
她太輕易就被他人的情感裹挾,起伏在洶涌的浪潮海嘯之中。而艾爾海森永遠平靜,在他那里,仿佛要經歷多么滔天的海浪,都可以暫且停留的泊港。
冰冷的指套穿過她的皮毛,十星暮感到被人拎了起來,露在手套外的指尖則是暖烘烘的。
熟悉的氣息。她疲憊地縮在他懷里。
“看上去不太好。”艾爾海森一下一下撫摸過十星暮的頭頂,檢查小海獺的外傷,確認早就已經全部痊愈后,他平靜道,“不是因為外傷引起的。看來得提前去找草神大人了。”
“原來你早就考慮好了”卡維驚訝道,像是第一天認識他。
提納里臉上浮現出無奈的笑容“我查了很多資料,都不太明白它的具體情況,只能了解大概。”
“畢竟,如果是連你都一知半解的病癥,那就只有動用智慧之神的權能了。”艾爾海森平靜道。
“那得好好準備一下。”提納里說。
“水箱起碼得帶上吧”
“但是萬一待久了不好怎么辦家里剛好有做一個小窩。”
“木板會不會膈著再帶個軟墊吧。”
“我回去看看有沒有需要新加的東西。”
幾人迅速陷入了新一輪熱烈的討論。而這回艾爾海森出聲打斷了他們的設想。
“聽你們的意思,似乎是想讓我一手拎著水箱,一手抗著膝蓋那樣大小的木頭房子,背上抗一個軟墊,頭頂著一只本該待在海洋里,來歷不明的水元素生物走進凈善宮,去與摩訶善法大吉祥智慧主見面”
“”
艾爾海森描述的畫面過于鮮明生動了。
賽諾情不自禁想象了一下,然后相當誠懇地說“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