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閑的日子沒過多久,教令院的學者和學生們已經眼熟了十星暮。偶爾,學生們會趁艾爾海森不在的時候悄悄給辦公桌上趴著的小海獺投喂甜點心,順便大著膽子上手摸一會。
艾爾海森倒是對這個現象心知肚明,不過十星暮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便沒有管。
修養很久,她已經慢慢學會了主動隔開感知他人的情緒,除了一些較為強烈的波浪還不能應付。
比如說教令院選拔考的那段時間,她得時時刻刻粘著艾爾海森。畢竟走到哪,一陣又一陣的浪潮要把她拍暈。
腦子里瘋狂尖叫著“救命啊這道題該怎么做啊完蛋了完蛋了”的女孩子冷靜地在跟同一個課題小組的同學交流解法。
書柜前熬了個通宵看上去氣若游絲的男生在心里怒吼著“上輩子殺人這輩子學文”。
諸如此類,等等等等。
小海獺為自己搭的屏障還不足以能過濾掉劇烈的情感。
但現在就好了很多。如果不是什么重大日子的話,她已經能夠獨立地呆著了。
艾爾海森難得回一次教令院,說要去找份資料,把十星暮留在了他的辦公室。教令院的人現在可能比見代理賢者更樂意見小海獺,連帶著一向冷清的辦公室都熱鬧了些。
“好像有名字”
“十星暮”
“有點想摸,但是是代理賢者的所有物”
更多的人還是有點怕艾爾海森的。他們謹慎地四處觀望,沒有發現代理賢者的影子,飛快地在十星暮面前放下一堆吃的,又跑得遠遠的,隔著一扇半掩的門悄悄看。
“可惡,為什么生論派和妙論派的聯合課題只做了這一只啊他們的導師不壓迫多做幾只嗎”
“什么時候能夠批發生產我要呼吁實現海獺自由”
“好想組隊偷海獺可是代理賢者的胳膊看起來很有力量。”
在這之中突然浮現了一個截然不同的,稍有些孤獨的聲音“得要付出多大的努力,下輩子才能做一只無憂無慮的海獺呢”
“勇氣是一種罪責嗎唯留一具空洞的軀殼,和死亡有什么區別”
并不是器官發出的聲音,而是他人的心聲。
十星暮仰起腦袋,試圖再次捕捉到那人的話語。不過很可惜的是,那句話跟它的主人一樣,很快消散于人群了。
她有些在意。
徘徊在辦公室門口的學生們像書上的鳥群一樣散開,幾秒過去便沒了人影。
艾爾海森抱著幾本書籍,不知在跟誰交流,客觀地評價“看來這段時間,學生們的課業并不多。”
“勞逸結合是必要的,也得提醒他們可別太放松過頭了。”
這語氣很耳熟,是之前在禪那園見過一面的琺露珊前輩。十星暮還聽見機關零件碰撞的聲音,想起之前好像這位前輩說過要給她帶什么更生機關
本以為是隨口一說,結果真的是熱心的好人啊。十星暮有些不好意思,她現在實在沒什么可以回報的地方。
“我倒是沒想到,機械還能維護機械。”琺露珊把那一大袋零件和機關堆到了小零食堆的旁邊,中間就縮著一只小海獺,“都不像我所認識的妙論派了。還打算邀請我去參加他們舉辦的展覽,真是讓人頭疼,希望能招到學生吧。”
琺露珊揉了揉十星暮的毛。
艾爾海森注視著十星暮。
過會,他說“既然這樣,那我有個主意。”
十星暮懵懂地抬起頭。
十星暮被裝在卡維改造過后的“水陸兩棲手提箱”里。旁邊還有個背包,里頭塞滿了東西,有零食,毛毯,小貝殼,還有些可愛的裝飾物。都是卡維早早出門準備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