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維站在家門口與十星暮淚灑著道別,他要去沙漠做委托,只能在這里送行,絮絮念叨著,仿佛一個過度操心的老母親。
“記得用留影機多拍點照片,怎么展覽的時間偏偏就撞上了。”卡維嘆著氣,“風大的時候記得裹毛毯免得受涼,人群密集的地方注意通風,別讓它熱著。眼睛受不了光,眼罩你記得系緊一些。”
水藍色的小海獺從手提箱里冒出了個腦袋。今天她頂著卡維那天做成的教令院小帽子,脖子上還掛著一個由妙論派發放的金色銘牌,刻著“擬態海獺01號”。底下還有標紅的小字,非常醒目私人貴重物品,小心磕碰沖撞
“你知道今天要去做什么吧”
艾爾海森倚在家門口等琺露珊,高幫長靴隨意踢掉昨夜風吹過的枯葉,注視著往來街道上越來越多去教令院的學生,一邊問著話。
他沒有低頭,十星暮認真地點頭“嘰”
知道
是給琺露珊前輩撐場子幫她招學生的
太陽正緩緩升起,西邊的月亮還沒有落下去,星星卻已經全都謝幕。算算時間,差不多就是這幾天能夠摘掉眼罩了。
“下午我去接你。別亂吃東西。”
艾爾海森很快見到人群中的琺露珊,遠遠對她點頭,就算打過招呼。
琺露珊的情緒同樣很好辨認。是一陣晃悠在偌大新世界的舊風,今天帶了點沙漠的粗糙顆粒。
艾爾海森左手拎著手提箱,右手攬過背包的布袋,單肩背著。他混在趕著上課的學生們之間,倒顯得有些學生氣了。
不過這身的氣質不像是去認真聽講,反而打算逃課的叛逆少年雖然當年他確實也沒怎么聽過課就是了。
艾爾海森把十星暮帶到展覽就走了。琺露珊前輩在旁邊整理資料,工作人員還在布置現場。人不算多,十星暮很輕易地認出了一個熟人。
“對對左邊再高一點就這個角度”
“阿帽同學,還有一個橫幅要掛,拜托你了真是幫大忙了”
迅疾的風聲撲面而來,在即將揮到十星暮臉上時詭異地轉了個彎,繞開她往身后去了。
好神奇。
不愧是草神大人的部將。
十星暮嚴肅地思考著。刻意以學生身份隱藏在教令院之中,輕而易舉搜集情報,甚至已經跟同學們熱心地打成了一片。
必然是個表面淳厚老實人,實則暗地里玩很大的那種。
散兵周身彌漫著低氣壓,幾位人精似的老師躲在遠遠的后方摸魚,將與他打交道的任務指派給了自家幾位頓感力超高,清澈而沒混過社會的弟子們。
不得不說,效果顯著。
“太棒了阿帽同學”一位妙論派的學生為他喝彩,“你好會飛”
“”
“怎么了”這位同學看著他的臉色,然后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唉,我們都是這樣過來的。”
“我那個因論派的朋友就在說,最近有人瀟瀟灑灑地批了好幾份稻妻踏鞴砂的錯,他們最近多了好多論文。”
“通宵補作業,都懂的。”他擠眉弄眼,相當體貼地說,“這時候的怨氣可以橫掃赤王遺跡我們趕快干完,你去接著寫作業吧”
“好。”
這咬牙切齒地蹦出的字。
十星暮打了個哆嗦。默默從散兵身上收回了探知情緒的感知。
然后情不自禁感慨,教令院的作業看上去真的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