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的第一反應是將他支開。
“我想要熱可可,”她小聲說,“要帶兩只天鵝拉花的那種。”
熱可可的溫度比普通咖啡的溫度更高,對奶泡的破壞力也更強,這種高難度的拉花技巧,整個米花町除了波羅咖啡廳,也沒有其他人做得出來。
她目送男人離開審訊室,緊繃的心臟終于舒緩了一些。
但還是覺得很難過。
低血糖帶來的作用,讓烏丸春蘇慢慢地放任自己失去意識,倒了下去。
她似乎睡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久到她以為自己好像已經快要忘記那種心痛的感覺了。
黑曜石一樣的雙眸緩緩睜開,模糊的視線慢慢對焦。
“醒了烏丸小姐”坐在病床旁邊的風見裕也有些激動,跑出去叫醫生了。
烏丸春蘇想抬手攔住他,告訴對方自己沒事,卻不料根本抬不起手。
視線下移,就看到蒼白的手背上扎著輸液針頭,冰冷的液體緩緩流入血管。
視線上移,床頭前掛著的兩個透明袋上分別寫著“生理鹽水”和“葡萄糖”的字樣。
烏丸春蘇慢慢地靠著床坐起來,想翻手機看看時間,翻了一會兒沒翻到,才想起來自己的通訊設備早就被公安的人沒收了。
幸好床頭柜上立著電子日歷,讓烏丸春蘇知道她躺了整整兩天。
難怪感覺渾身沒力氣,只靠著葡萄糖輸液活過這幾天,確實是很難有什么力氣。
沒力氣又沒食欲,餓了好幾天,她天生怕冷,冰涼的輸液讓她渾身發涼。
稍微恢復一些,烏丸春蘇毫不猶豫地把輸液針從手背上拔了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葡萄糖輸液滴答滴答地掉落在病房的大理石地磚上。
不一會兒,醫生就來了,而那個間接性讓她在醫院里躺了五天的男人也跟著醫生進入了病房。
他沒有穿西裝,仍然是一身休閑服,似乎今天是扮演安室透這個身份的日子,身上還帶著波羅咖啡廳里大受歡迎的草莓蛋糕的味道。
“暈倒的主要原因還是低血糖,突發性的情緒激動只是導火索,病人還有缺鐵性貧血的癥狀,且長期從事高強度的腦力勞動,現在的年齡又比較小”醫生頓了頓,然后認真地說,“以后別太挑食了,發育期盡量多吃點。”
降谷零點了點頭,耐心地問“知道了,醫生,還有嗎”
醫生“雖然沒什么大毛病,但是最好靜養一段時間,不知道她是做什么工作,看情況好像比普通的高三生學業壓力更大一些復考生嗎”
降谷零無奈,只能說“應該比復考生更難一些。”
醫生又囑咐了幾句,隨后便離開了。
葡萄糖輸液滴落在地磚上的聲音,在安靜的屋子里顯得越發清晰了。
降谷零走到床邊,垂眸望著她。
她的頭發本來不是天生的黑長直,頭發變長之后,發梢總會帶些不易察覺的自然卷,多日沒有用直發器打理過的公主切,也沒了尖銳平整的切角,帶著一些很輕微的卷曲弧度。
那張漂亮的小臉和前幾天相比瘦了一圈,下巴也變尖了一些,臉色和唇色都很蒼白,寬大的病號服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弱不禁風的樣子。
降谷零抬起手,想去摸摸她的頭發,卻不料被少女一巴掌扇開。
她像一只淋過雨又受了傷的小動物,水汪汪的眼睛戒備地盯著他,顯得整個人可憐兮兮的。
聲音也是軟弱無力的。
她控訴著“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