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哈哈,你們不會是舍不得我吧。”
諸伏景光輕聲說,“是啊。”
我:“”
“抱歉,我應該為你高興的,現在這副掃興樣子似乎有些不對。”
諸伏景光早就設想過他們在大學時會分開,更遙遠一些,以后的人生也是如此,保持著朋友的距離,工作或者住所相近的話,每天都可以見面聊天,更大可能是只能偶爾聚會。
不會再像現在這樣。
他會有自己的生活,但友誼不會因此褪色,再見時依然一如往常,這樣就足夠了。
他告誡自己,即使分別的陰影不斷在心中滋生壯大,始終忍耐著,壓抑著。
與其過分地追逐,僥幸地獲得一時的圓滿,在突然之間就徹底失去,倒不如維持在一步之遙,起碼能永遠地注視著。
然而這一天真正到來時,他發現原先的心理準備還是不夠四年的分別,期間沒有見面的機會,比預想的只是就讀不同的大學,要糟糕得多。
兩位小學同學就像一組開關放中間的串聯燈泡,一個亮了,另一個就不亮了。比如諸伏景光開始道歉時,降谷零就陷入了沉默。
我對分別沒有太大感覺,我的腦子里有各種各樣的支線等著我去實現,華麗的冒險幻想基本每天睡前都會在腦內上演,所以我期待未來多過現在。
赤井002當初告知我他要去留學時,表明他有一定的可能從此留在美國,我也接受他變成七八十歲時回立本的異國老友。而我和小學同學們只是四年不見而已。
這場原本為他們準備的慶功宴氣氛平平,雖然后面也聊起了開學時的準備,但沒有預想的那么令人興奮。
“這次的畢業旅行,你要來嗎”回家路上,降谷零突然問。
他這么一說,我突然想起來,上一次是中學畢業旅行,那次他們好像也邀請我了,話說我為什么沒去來著
因為升學假期也算假期,我必須去永見家。
我忽然意識到,原本設想的“鄉下大哥哥送兩位弟弟去讀大學”的場景根本不可能實現,按照佐藤大律師和不值得尊敬爺爺的約定,在五月份前往美國前,我又得回到那座山間別墅。
難怪明明是八月份開學,佐藤大律師卻非要讓小白臉父親給我訂五月的機票,給出的理由是“提前適應新住處和異國生活”,似乎很合理。大概也是和不值得尊敬爺爺拉扯過后爭取的結果,這樣我可以少待三個月。
“我得去爺爺家。”我也失落起來,“突然發現時間上可能來不及送你們去東大了。”
“什么時候”降谷零問。
佐藤從高中起每個假期都會待在爺爺家,但一問爺爺家在哪,就會被糊弄過去,既然是對方不想說的秘密,他不會去探究,但沒想到連畢業分別前最后的相聚都沒有機會。
“最后的相聚”,這個詞匯還真是令人心情復雜,只是在心中略一環繞,就有隱約的下墜感。
他的提問得到了回答,“大概在畢業典禮以后吧。”
你的跑路速度還真是快啊,居然都進入倒計時了。
降谷零本來想這樣接一句,然而看著對方的臉,他張了張口,什么話也說不出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