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東京飛往舊金山的航班于晚上八點準時起飛,下午時永見家的司機就把我送到了機場外,在大廳看見了降谷和景光,他們兩問了起飛時間,約定好要來送機。
我本來是無所謂的,對于分別也沒有太多傷感,但這種看著對方然后等待分開的感覺完全不一樣,淚灑當場。
“景光啊嗚嗚嗚嗚,”因為擁抱的姿勢,眼淚全浸入他衛衣帽子里了,沒想到這種衣料還挺吸水,“你要照顧好自己啊。不要車禍失憶也不要得白血病或者癌癥,一定要好好活下來。”
“不要總是習慣性地把第二順位留給我啊。”降谷零語氣莫名,“接下來是要說,你也一樣嗎”
他向后拉扯著我的后衣領,“過來,現在輪到我了。”
“我的情商哪有這么低。”我松開手,準備給降谷也來一個告別的悲傷擁抱,但放在我腰后的手卻沒有松開,將我固定在懷中。
拉著我衣領的手也頓住了。
“”
對方淺藍的瞳眸中,是我無法讀懂的復雜情緒,他靜靜地注視我,但什么也沒有說。
“景光,不要當謎語人。”我說,“你肯定有什么和我有關的秘密,但你就是不說,等我走了以后你就去做很危險的事,一無所知的我回來后對著墓碑痛哭流涕,說出那句經典名言要是當時、當時我能察覺到就好了,可惜斯人已逝,成為我永遠的遺憾。”
“沒有這種秘密。”那種落寞之色只是一閃而過,他像往常一樣微笑,“只是有點舍不得。”
他又輕聲重復一遍,“只是有點舍不得。”
放在腰上的手松開了。
我時常覺得我的智力值要是更高一些就好了,尤其在這種時候,我的朋友們都很喜歡當謎語人,但沒有系統輔助我根本想不出答案,震怒,為什么要當謎語人
原本的愁緒也被沖淡了,我熊抱降谷零,“你不會也有關于我的秘密吧”
“”
他居然沉默了可疑地沉默了
急急急,“連你也有秘密了嗎快說出來,有秘密的人很容易變成墓碑的”
“也談不上秘密吧。”降谷零移開視線,“只是無法放下的煩惱,不過反正也解決不了,所以也沒什么好糾結的,可能就是舍不得吧。”
我:“”
這番話比景光那句更是難懂,你們考東大的人不僅擅長做題還特別擅長給別人出謎題。
“以后我會在我的午飯時間給你們打電話的,”我說,“你們這邊應該在晚飯時間,還能邊吃邊聊呢。”
值機時間就要到了,本來止住的眼淚又下來了,我抱著降谷哇哇大哭。
“為什么來送我啊,看著你們我根本就不想走啊,上了飛機我可以哭到明天早上出機場,明天晚上后天晚上想起來就會在被窩里哭泣,本來可以走得很瀟灑的”
淚水全部落入深色的脖頸,大概涼透了,對方沉默著回抱我,側臉貼著柔軟的發頂。
一步三回頭地進了安檢,那種痛苦的失落感依然縈繞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