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
聽了趙主父的話,別說安陽君趙章,就連在旁的趙袑、許鈞、牛翦、趙希等趙將,臉上亦露出了為難之色。
要知道,造橋不等于搭積木,胡亂搭建的橋梁缺乏穩固性,根本無法讓十幾萬人順利渡河,而趙軍當中又欠缺精于造橋的工匠,因此,趙卒們只能盡可能地加固橋梁已建成的部分,無論美觀與否、臃腫與否,首先是要求穩固。
這樣一來,木料的需求增加,士卒們的工程量自然而然也就增加了,想要在十日內造好這座橋,說實話確實有點為難人。
趙主父亦意識到了這一點,在環視了一眼周遭的眾人后,沉聲說道:“諸卿,非是我不體恤,而是我等已沒有那么多的時間……別忘了,匡章正在趕奔回齊的途中!若不能在匡章率軍抵達之前強渡大河,到時候我十幾萬趙軍,就要付出幾十倍的精力與犧牲!”
聽聞此言,安陽君趙章與趙袑、許鈞、牛翦、趙希等人的面色,頓時變得嚴肅而凝重起來。
也是,在當今世上,誰敢不重視齊將匡章呢?
強如秦國,不照樣被這位齊將率領的軍隊攻破了函谷關,被逼到割讓土地求和的地步么?
“十日!”
環視了一眼周遭的諸人,趙主父沉聲說道:“務必要在十日內,造好這座橋!”
“遵令!”
以安陽君趙章為首,趙袑、許鈞、牛翦、趙希等諸將抱拳應道。
此后數日,趙軍加快了搭建橋梁的速度,盡管河對岸的齊軍從不間斷用弓弩射殺造橋的趙卒,使趙軍出現了至少兩三千人的傷亡,但橋梁的搭建速度,卻絲毫沒有因此延緩下來。
在得知這件事后,齊軍將領田觸憂心忡忡。
因為一旦等趙軍造好了橋梁,憑他手中的兵力,根本擋不住那十五萬趙軍——哪怕臨淄前幾日又派了一支軍隊前來增援。
憂愁之余,田觸將此事告訴了田瞀、公孫闬二人,請這兩位老大人一起幫忙想想辦法。
在聽完了田觸的請求后,田瞀沉默了片刻,旋即平靜說道:“田觸,你安心帶兵防守,老夫與公孫闬,會想辦法拖延趙軍……這也正是老夫與公孫闬此番親自前來的目的。”
聽聞此言,田觸既驚喜又納悶,好奇問道:“不知兩位老大人要如何拖延趙軍?可有什么是我田觸幫得上忙的地方?”
田瞀聞言捋著髯須還未開口,公孫闬則在旁笑著說道:“田觸將軍只需吩咐下卒為我二人備一條輕舟,再命人載我二人渡河即可。”
田觸愣了愣,旋即便猜到了公孫闬的意思:這兩位,顯然是準備游說趙主父趙雍。
只是……
單憑這兩位一張嘴皮子,真能勸說那位趙主父回心轉意,放棄攻伐他齊國?
據田觸所知,臨淄此前派來了著名說客蘇代作為使者,以「割讓高唐邑、平原邑兩地」作為退兵條件,但仍然沒有說動那位趙主父。
想到這里,田觸斟酌著用詞,小心翼翼地說道:“前些日子,蘇代大夫出使趙營,亦未能說服趙主父……”
“蘇代?”公孫闬聞言輕笑了幾聲,似乎對蘇代并不是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