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在他眼里,最起碼也得是蘇代的兄長蘇秦,才有資格讓他正視。
唔,也不盡然。
畢竟近幾年,蘇秦雖然受齊王田地寵信,但此人并未展現出多少真才實學,很多時候只是阿諛奉承,這使不少齊國臣子在對蘇秦萬分妒忌之余,背后亦暗暗冷笑譏諷,譏諷如今的蘇秦,早已不再是當年游說中原六國合縱抗秦,身佩趙、魏、韓、燕、楚、齊六國相印的那個“大丈夫”蘇秦了。
那個時期的蘇秦,唯有后來同樣被贊譽為“大丈夫”的「張儀」可以相提并論,除此之外,無論惠施、公孫衍等人,皆遜色蘇秦、張儀一籌。
而在旁,田瞀冷眼瞧著這一幕。
這位老者素來用正直名聲規勸薛公田文,為人自然也正直,當然看不起那些唯利是圖的說客,蘇秦也好、張儀也罷。
至于蘇代、公孫闬,前者間接引發了燕國的「子之之亂」,而后者,則幫助鄒忌逼走了田忌,使齊國痛失田忌、孫臏兩位人才,因此在田瞀看來,這不是什么好東西。
當日,田觸就叫人設法弄到了一條漁船,命幾名士卒載著田瞀、公孫闬二人,渡河去請見趙主父。
北岸的趙卒當然不會瞧不見這艘漁船,待其靠近后,便將其扣下,詢問了田瞀、公孫闬二人的來意,在得知此二人欲請見趙主父后,便立刻上稟。
而此時,趙主父因為閑著沒事,正在帥帳內與蒙仲、樂毅二人閑聊兵法,大抵就是在什么地形、什么情況下,為將者應該采取什么樣的應對等等。
聊著聊著,忽聽帳外有士卒稟報道:“啟稟主父,河對岸有齊國使者至,自稱是齊相田文的客卿田瞀、公孫闬,欲請見主父。”
“田瞀?公孫闬?”
趙主父愣了愣,臉上露出幾許詫異之色。
“趙主父聽說過這兩人?”樂毅有些不解地問道。
趙主父聞言解釋道:“你還年輕,且此前居住在中山,不曾聽過田瞀、公孫闬二人……這兩人,皆是齊威王時期的人,與田忌、田嬰、田朌、鄒忌、孫臏等人一個時候……”
“齊威王?”
樂毅有些吃驚,畢竟現如今的齊王田地,正是齊威王的孫子。
“很有名嗎?”蒙仲亦好奇問道。
“唔!”
趙主父點點頭說道:“田瞀最早乃是靖郭君田嬰的客卿,田嬰死后,田瞀改為輔佐其子田文;至于公孫闬,此人最早乃是「成侯鄒忌」的門客……皆是不可怠慢的名士吶!”說到這里,他哂笑道:“田文、匡章皆不在齊國,乳臭未干的田地小兒,多半是慌了,竟請來了田瞀、公孫闬二人,也不怕這兩老物氣竭斃于半途,呵呵呵呵……”
說罷,他站起身來,邊走邊說道:“走,禮不可廢,跟我前去迎接,看看這兩個老物,究竟有何意圖。”
“喏!”
蒙仲、樂毅二人抱了抱拳,當即跟上了趙主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