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討笑著說道:“沒什么事,就是公子嫌在行宮內住得悶了而已,又不好在這個時候離開行宮尋樂子……”
“哦哦。”蒙仲恍然大悟,在權衡了一下后,決定赴約。
畢竟上次勸說公子章失敗后,趙王何又給予了他一個談判籌碼,即用冊立公子章的兒子為趙國太子,換取公子章與他化解恩怨——雖然在經過上次的失敗后,蒙仲已沒有多少自信能勸服公子章,但他還是希望有機會再嘗試一下。
畢竟,萬一公子章答應了這個條件呢,那豈非就能化解趙國目前最大的危機了么?
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無論是為了趙國,還是為了宋國。
鑒于公子章只邀請了蒙仲一人,于是,蒙仲托付樂毅照看軍營,登上了陳討的戰車,與后者一同前往了沙丘行宮。
沙丘行宮的南城門,是龐煖麾下的行司馬趙奢駐守的,自然不會阻攔,蒙仲順利進入行宮。
進入沙丘行宮,來到東殿,蒙仲四下瞧了瞧,仍不時看到有檀衛在四處巡邏警戒,感覺城內并沒有什么異狀。
再瞧了一眼西殿的方向,那里也很平靜。
顯然,公子章還沒動手。
『……畢竟是謀反作亂這么大的事,想來公子章也會有所彷徨吧?』
蒙仲暗暗想道。
片刻后,蒙仲乘坐戰車,便來到了東殿,旋即,在陳討的指引下來到了東殿的偏殿。
在那處偏殿內,果然公子章正與田不禋在殿內飲酒。
見此,蒙仲當即上前拱手行禮:“安陽君,田相。”
見蒙仲用“安陽君”來稱呼自己,而不像以往那樣稱呼公子,公子章眉頭一挑,朗笑道:“阿仲,幾日不見,怎么變得如此生分呀?難道還在為了當日那件事生悶氣么?”
他所說的那件事,即那日蒙仲勸說公子章卻被公子章呵斥的那件事。
還記得當時公子章的語氣,也虧得蒙仲平日里與他以及田不禋二人關系還不錯,否則換做旁人,恐怕早被公子章下令亂棍逐出了。
“看來臣這位小阿弟非但還在生氣,而且氣地不輕呢?喏,居然稱呼臣為‘田相’……阿仲,自你我兄弟相稱以來,這還是頭一遭吧?”田不禋笑著打趣道。
聽聞公子章與田不禋二人的調侃,蒙仲亦稍稍有些尷尬。
其實他倒也不是生氣,只是有點抹不開面子而已。
“好了好了!”
此時公子章走了過來,拉著蒙仲走到一張矮桌后,直接將其按在席位中,口中笑著說道:“故意疏遠我與不禋,單單這個就要罰你,就罰你喝一碗酒吧!”
說著,他給蒙仲倒了一碗酒,似笑非笑地看著后者。
既是無法推卻,也是為了使氣氛更加活絡些,蒙仲二話不說,將那碗溫熱的酒水一飲而盡。
“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