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周革行司馬……”
只見一名趙卒手持利劍,神色頗有些復雜地看著周革,低聲說道:“我曾經確實是趙文趙司馬麾下的兵卒,但……那只是曾經。”
“噗——”
鮮血四濺,這名趙卒收回了利劍。
“你……”
周革捂著脖頸緩緩倒下,用憎恨、懊惱等復雜地目光看著在他眼前的這一隊趙卒,嘴里徐徐迸出三個字:“信、衛、軍!”
說罷,他的雙目漸漸失去了神采,捂著脖頸的左手亦無力地垂落,以至于鮮血頓時急涌而出,染紅了身下的土地。
見此,附近的趙卒們更為慌亂,紛紛朝著其他營區逃離。
而這時,蒙虎率領幾十名信衛軍殺到,待瞧見立于此地的那一隊士卒后,皺眉問道:“鄭勇,你等站在這里做什么?……他是何人?”
他指著倒在地上的周革。
“蒙卒長。”鄭勇當即抱拳稟報道:“此人乃陽文君軍中的行司馬周革,碰到被我等撞見,見他誤以為我等是他軍中的士卒,是故我便……”
見鄭勇以及在旁的士卒神色都有些低落,蒙虎拍了拍鄭勇的臂膀,低聲說道:“蒙仲司馬曾反復說過,這場趙國的內戰,乃是無意義的戰爭,但即便是無意義的戰爭,我等也必須得爭取勝利,否則,下一個倒在地上的,可能就是你我了……振作起來,隨我殺向營內深處!”
“喏!”
鄭勇等信衛軍士卒重重點了點頭。
而與此同時,行司馬周革派出去的士卒,已飛奔到中軍營區,來到了佐司馬趙賁的兵帳外,當即便有值守在帳外的衛士將他攔了下來。
見此他大聲喊道:“我乃周革周行司馬身邊近衛,奉命前來傳達警訊,信衛軍襲擊我營……佐司馬!佐司馬!”
值守在帳外的幾名衛士面面相覷,而就在這時,就聽到帳內傳來一聲輕微的響動,旋即,就見佐司馬趙賁沖出了出來,瞪著微微泛著紅絲的雙目,一臉驚色地質問道:“是你么?方才你說什么?信衛軍襲擊我營?怎么可能?!”
“千真萬確!”
說罷,那名士卒下意識轉頭看了一眼東邊營區,旋即指著該處大聲說道:“佐司馬,不信您看!”
聽聞此言,趙賁立刻轉過頭去,果然瞧見東邊營區火光沖天。
『怎么會……』
瞧見那沖天的火勢,趙賁臉上煞白一片。
在片刻的失神后,他連忙大聲下令道:“快!傳我令,命其余營區的士卒迅速支援東營!快去!”
“喏!”
當即就有數名士卒慌忙前往傳令。
“蒙仲……”
低聲喃喃自語著,趙賁緊緊攥著雙拳,神色復雜地盯著東營那邊的火勢。
對于蒙仲,趙賁談不上什么喜惡,因為他二人此前并無利益上的沖突,哪怕后來蒙仲“委身”于公子章的叛軍一方,趙賁對蒙仲的態度也僅僅只是「若有機會撞見,殺了也就殺了」的程度而已。
雖然陽文君趙豹很看好蒙仲,但趙賁卻有些不以為然。
他從未想過與蒙仲去比較,一來是蒙仲過于年輕,兩者比較毫無意義,二來嘛,趙賁從來不覺得蒙仲的才能會在他之上。
然而此時此刻再想到這件事,他卻感覺面頰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