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賁。”
忽然間,身后傳來一聲輕喚。
趙賁轉頭一瞧,便看到陽文君趙豹帶著十幾名衛士走向這里,他連忙抱拳行禮:“陽文君。”
“唔。”
陽文君趙豹點了點頭,旋即目不轉睛盯著東營方向的火勢,用帶著幾分無奈的口吻問道:“是蒙仲的信衛軍?”
“……是的。”
趙賁低了低頭,有些羞愧地說道:“我……我自認為看穿了他的詭計,卻沒想到……”
還沒等他說完,就見陽文君趙豹一拍趙賁的手臂,催促道:“此事待之后再說,你先去穩定局勢。”
“喏!”
聽聞此言,趙賁立刻抱拳領命,帶著一隊衛士朝著東營方向而去。
看著趙賁離去的背影,再看看東面營區的火勢,陽文君趙豹長長吐了口氣,喃喃說道:“虛則實之、實則虛之,虛虛實實、實實虛虛……這蒙仲,深諳孫子兵法《虛實篇》的精髓啊。”
他沒有責怪趙賁,那是因為他也沒有料到蒙仲會在天亮前的一刻驟然發難。
是的,自從昨晚得知信衛軍在營外騷擾他軍中士卒后,陽文君趙豹就不敢掉以輕心,獨自一人坐在帳內飲酒,并沒有就此安歇。
當時他也在猜測,猜測蒙仲在騷擾他們一次、兩次后,是否會在第三次忽然間展開夜襲。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蒙仲麾下的信衛軍士卒遲遲沒有展開襲營的行動,仿佛單純就只是騷擾而已。
難道真的只是騷擾?
待等到天色即將放亮,警惕了一宿的陽文君趙豹不禁有些意外。
畢竟按常理來想,怎么也不可能有人會在天亮后率軍襲營吧?因為那是幾乎不可能會得手的。
然而,蒙仲偏偏就反其道而行,在黎明時分展開突襲,在朝陽即將升起的前一刻,驟然發難,率領信衛軍攻入了他趙豹的營寨。——是的,事到如今,趙豹多少也能猜到個大概。
既然是連他趙豹都沒有猜到的事,趙豹自然不會怪罪趙賁。
要怪,只能怪那個叫做蒙仲的小子實在過于狡猾。
『如沒有公子章叛亂這件事的話,那小子,注定會成為我趙國的名將,絕不亞于‘齊之匡章’的名將……趙主父啊趙主父……唉……』
負背雙手,趙豹神色復雜地看著東營方向的火勢,惆悵地嘆息著。
大約又過了一刻辰左右,信衛軍徐徐撤退。
當時趙賁已聚集起一支兵力,正準備將信衛軍驅逐,卻沒想到信衛軍自行撤退,這讓他很是氣惱,仿佛有種奮力揮拳卻打在空處的感覺,讓他很是難受。
但沒有辦法,相比較追擊信衛軍,他當務之急是撲滅營內的火勢,阻止火勢擴散以免造成更嚴重的損失。
至于追擊信衛軍,他實在是有心無力了。
卯時三刻,正當趙賁率領著士卒在營地內救火時,廉頗率領著五千兵卒趕到了軍營。
由于此時信衛軍早已逃之夭夭,廉頗便叫麾下五千兵卒暫時停駐在陽文君營寨的營外東側,而他則入營請見陽文君趙豹與佐司馬趙賁。
此時,陽文君趙豹正在東邊營區查看損失情況,得知廉頗前來,便叫士卒將后者請到他面前。
“陽文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