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這個時代,大部分世人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名聲。
“鏘!”
忍著心中的怒氣,趙成最終將利劍又放回了劍鞘。
見此,李兌連忙喚來兒子李躋,叫后者派幾名近衛將鹖冠子帶下去暫時關押起來。
惡狠狠地瞪視著鹖冠子被帶走時的背影,趙成喘著粗氣與李兌商議道:“走脫了趙主父,這可如何是好?”
“安平君莫急。”李兌壓了壓手寬慰著趙成,旋即皺著眉頭仔細分析道:“雖然不清楚主父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逃離了行宮,但其行蹤,還是不難預測的。他總不可能向北逃,唯有向南走,若我猜測不錯的話,主父可能是打算穿過齊、衛兩國,投奔宋國……而要前往宋國,主父一行人必定得向南越過漳水,安平君不妨請牛翦軍將率領騎兵出動,封鎖這一帶的漳水河畔。……至于接下來,我相信等天亮后定能找到主父一行人的行蹤,介時再做打算。”
“唔。”
安平君趙成微微點了點頭。
他亦認為,在現如今的中原,宋國是趙主父唯一可以投奔的國家——雖說趙主父其實也可以投奔燕國,但燕國相比較宋國太弱小了。
更重要的是,宋王偃乃是趙主父近三十年的穩固盟友,兩者的性格與利害趨向頗為一致,哪怕稱之為知己亦毫不為過。
倘若趙主父投奔宋國,宋國的宋王偃,絕對會接納趙主父。
『決不可使趙主父逃到宋國!』
趙成與李兌互換了一個眼神。
要知道,宋國可不弱,繼宋剔成君、宋王偃兩代君主治理后的宋國,縱使齊國單獨進攻宋國都顯得有些吃力,一旦叫趙主父逃到宋國,縱使趙、齊兩國聯合對宋國施壓,但宋國還是有著在短時間擋住趙齊兩**隊的實力。
只要宋國能支撐到等秦國出面聲援趙主父,對趙國施加壓力,介時趙國很有可能就會出現另外一番局面。
想到這里,安平君趙成立刻命人請來牛翦,將趙主父已從沙丘行宮內走脫的消息告訴了牛翦。
聽聞此事,牛翦面色劇變。
如果說趙成、李兌等人是畏懼趙主父逃到宋國后對他們的危害,牛翦則單純是恐懼趙主父走脫,畢竟他一度背叛了信賴他的趙主父,哪怕他一開始并沒有一定要害死趙主父的心思,但不能否認,當趙成、李兌決定困死趙主父時,他牛翦亦保持了沉默。
此舉意味著他已徹徹底底地背叛了趙主父,再無辯解的余地,倘若趙主父此番走脫,日后聲討他的行為,那么,他牛翦必將身敗名裂,被世人所唾棄。
可能正是出于這份恐懼,以至于當趙成、李兌二人向他提出「命騎兵追擊」的要求時,牛翦僅稍作猶豫便咬牙應了下來:“我明白了,我立刻率騎兵去追!”
說罷,牛翦立刻回營召集騎兵。
而趙成、李兌二人,亦開始發號施令,傳令趙袑、李疵、趙平、李躋等人不必再圍困沙丘行宮,立刻喚醒營內所有的王師趙卒,向南行路,趕往漳水河畔。
若用一句話概括,縱使是追到宋國,趙成、李兌二人也要將趙主父追回!
而與此同時,蒙仲、龐煖等人以及兩百余名信衛軍,正趁著夜色,護送著趙主父徐徐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