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剩下的,既然那田章有意驅使軍隊前來攻打彭城,那么他宋王偃亦絕非膽怯之輩,早早就已做好準備,準備在彭城與田章做一番的搏殺。
可沒想到,田章居然按兵不動。
這是什么原因?
而就在宋王偃與惠盎君臣等人對此困惑不解時,彭城收到了兩封急信。
一封是來自偷襲郯城得手的戴不勝,而另外一封,則是來自逼陽的太子戴武,而這兩封書信所說的,主要都是同一件事,即戴不勝已攻陷了郯城!
原來,戴不勝在偷襲郯城得手后,就立刻派出了兩隊信使,一隊前往逼陽,一隊前往彭城,將這個喜訊告知太子戴武與宋王偃,而身在逼陽的太子戴武在收到戴不勝的喜訊后,亦在蒙仲的提醒下立刻派人繞路返回彭城,將這件事稟報宋王偃,這才導致兩撥信使前后腳同時抵達彭城。
戴不勝居然拿下了郯城?!
當得知這個消息后,惠盎頗有些患得患失,因為在他看來,這件事實在是太冒險了——他義弟蒙仲不好好協助太子戴武守衛逼陽,居然冒險去取郯城,這可是完全違背了宋王偃那“死守逼陽”的命令啊,純粹就是擅做主張的行為。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宋王偃在看到那兩封書信后雖然表情古怪,但臉上更多的則是笑容,雖然那笑容看起來著實有些古怪。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只見在惠盎的注視下,宋王偃手執兩封竹簡,樂不可支:“寡人就說田章怎么會放緩對我彭城進兵一事,原來是戴不勝拿下了郯城,讓他有些心慌了,哈哈哈哈——”
笑過之后,他轉頭對站在身旁的惠盎說道:“惠盎,你那個義弟,著實膽魄過人,不簡單,不簡單吶。”
惠盎生怕宋王偃怪罪蒙仲,連忙說道:“大王過譽了,實是我弟蒙仲年紀太小,做事不知輕重……”
“誒。”
宋王偃抬手打斷了惠盎的話,旋即一邊觀閱著太子戴武送來的書信,輕笑著說道:“什么年紀還小,做事不知輕重,寡人瞧他明白的很……呵,務必要使齊國明白我宋國不惜魚死網破、兩敗俱傷的決心,才能迫使齊國知難而退,停止進攻我國。嘖嘖,此言大善!”
不得不說,性情剛烈的宋王偃對蒙仲這種強硬的戰略方針極為贊賞,相比之下,似朝中某些臣子所建議的“不如向齊國屈服”的建議,才讓他倍感不屑之余,極為惱怒。
歸根到底,宋王偃并非宋剔成君,他可做不出來對齊國委曲求全的事,哪怕如今他宋國本質上已經失去了趙國這個曾經最牢固的盟友。
“現在的局勢是,蒙仲暫時被田章拴在了逼陽,不敢輕舉妄動,但同樣,駐軍獨山的田章亦不敢輕舉妄動……”
在向惠盎解釋目前戰況的時候,宋王偃的表情有些古怪,畢竟目前的戰況著實微妙,誰會想到,蒙仲、田章二人皆不按常理出牌,結果雙雙讓自己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局面。
當然,對此宋王偃非但沒有責怪蒙仲的意思,相反,他對蒙仲“使戴不勝偷襲郯城”的先見之明極為贊賞,畢竟若非目前郯城已落到了他宋國手中,田章早就打到彭城來了,還會老老實實地留在獨山?
問題是如何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