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蒙司馬!”
向愷糾正了兄長的話,旋即目視著蒙仲離去的背影,由衷說道:“阿兄今日不在北城墻,因此不知,否則,你必然會像我一樣,改變對那名少年的看法。……那是一位值得信賴的主將,怪不得太子對其那般器重。”
聽了這話,向觸很是不解,畢竟他是東城門的守將,也是今日唯一沒有遭受齊軍進攻的方向,他當然不清楚發生了北城門這邊的事。
在告別向觸、向愷兄弟后,當晚太子戴武帶著蒙仲訪問了每一名受傷的傷兵,以至于安慰過每一名傷兵后,時間早已到了次日的丑時,這使得錯過了晚飯的他們無不饑腸轆轆,但換來的,卻是逼陽城內每一名安慰過的傷兵無不對太子戴武的到來與安慰感到驚喜,感到激動,且士氣爆棚,恨不得提著兵器再與齊軍拼殺一回。
不為別的,只為太子戴武的禮遇。
“想不到,竟然會是以這種方式得到了士卒們的愛戴……”
在前往最后一處傷兵營的途中,太子戴武頗有些感慨地對蒙仲說道。
蒙仲聞言笑了笑,反問道:“不然呢?”
只見太子戴武輕輕握了握拳頭,笑著說道:“我亦曾讀過兵法,曾經亦渴望帶領兵將擊敗進犯的敵軍,憑此贏得士卒的愛戴,就像宋王,而不是……”
說到最后,他稍稍有些惆悵。
“太子殿下所言,恕我不敢茍同。”蒙仲搖了搖頭,勸解太子戴武道:“一支軍隊,首重乃是看軍心能否能凝聚,至于士卒的實力、主將的能力,關系是有,但比不上軍心。……縱使是一支平民組成的軍隊,只要他們能堅守一心,不畏生死,哪怕是面對魏武卒,亦有一戰之力;否則,倘若軍心渙散,縱使是強如魏武卒,亦會遇到他們無法擊潰的對手。……今日太子安撫傷兵,避免了那些傷兵因傷勢而士氣低落,甚至于影響到其余士卒的士氣,這才是對逼陽幫助最大的事。至于帶領兵卒擊退進犯的敵軍……”他微微笑了笑,半開玩笑地說道:“若是太子戴武能面面俱到,還需要軍司馬做什么?”
聽聞此言,跟在他們身后的一隊近衛笑出聲來,連帶著太子戴武亦笑了起來。
“先去弄點東西吃吧?昨晚就沒吃什么。”
“好。”
待等太子戴武與蒙仲隨便弄了點吃食填飽肚子,此時已是寅時二刻,距離天亮只剩下寥寥一個多時辰。
“今日齊軍會來攻城么?”太子戴武問蒙仲道。
“十有**。”蒙仲點點頭,解釋道:“昨日雖然齊軍付出了很大傷亡代價亦沒能攻上城墻,但我觀齊軍士氣未泄,因此今日,那田敬多半會繼續攻城,不給我等喘氣機會。甚至于,明日、后日,說不定田敬會連續攻城……”
聽聞此言,太子戴武長長嘆了口氣。
“太子殿下先去歇息一陣吧。”
“睡不著。”
太子戴武搖了搖頭說道:“見過那些傷兵的傷勢,我哪里還睡得著呢?戴武雖不通兵事,但至少,請讓我與蒙卿一同,親眼見證這場戰事,見證我宋國兒郎的英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