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著樂嬿的手,一行人徐徐走到莊子居。
此時的莊子居內,還是如先前般冷清,大概那些各家族的子弟尚未回來。
“莊伯,莊伯?”
蒙仲還來不及阻止,蒙虎便扯著嗓子喊了起來,使得蒙仲連忙制止道:“夫子居內,不可喧嘩。”
話音剛落,就見莊伯從正屋走了出來,在看到蒙虎后,笑罵道:“我說誰家小子如此不識禮數,是你啊,阿虎。”
“嘿嘿。”蒙虎連忙走到莊伯面前,嬉皮笑臉地與莊伯打起招呼來。
還別說,刨除蒙虎的性格實在不適合入道家以外,莊伯其實對這小子還是挺喜歡的,畢竟蒙虎這家伙頗有些自來熟,無論跟誰都地聊到一塊,除非是他看不順眼的——比如當初的薛公田文,蒙虎就極其看他不順眼。
“莊伯。”
此時,蒙仲亦拉著樂嬿徐徐走到莊伯面前,旋即放開手,拱手對莊伯說道:“小子成婚在即,今日特攜日后妻室,前來拜見老師。……樂嬿,這位是莊伯,乃是老師身邊最親近的人。”
聞言,樂嬿亦盈盈拜道:“樂氏女,樂嬿,見過莊伯。”
“好好。”
莊伯仔細打量著面前的年輕女子,旋即又看向蒙仲,點點頭感慨地說道:“阿仲也到了這個歲數了……老夫還記得你初到居內時才十歲,一晃眼,八年了……”說著,他好似想到了什么,連忙說道:“你看我,快快,快進屋。”
說著,他便將蒙仲、蒙虎、樂嬿一行人讓到主屋的堂屋。
見堂屋內不見莊子,蒙仲好奇問道:“莊伯,夫子還未起身么?”
莊伯笑著說道:“早已經起來了,本來還說要到外面走走,這種天氣,且身邊又沒信任的弟子隨從,我哪能容他外出?……這會兒大概在內屋看雪,我去喚他。”
“有勞了。”蒙仲笑著點點頭。
隨后,莊伯便走到了內屋,不多時,便與莊子一同走了出來。
只見此刻莊子臉上亦帶著濃濃的笑容,想必莊伯已經將這個喜訊告知了前者。
見此,蒙仲立刻向莊子行禮道:“老師,弟子不久后即將與此女成婚,特來稟報喜訊,并懇請老師赴弟子的喜筵。”
在旁,樂嬿亦恭敬地行禮道:“樂氏女,樂嬿,見過莊夫子。”
在他們行禮的同時,蒙虎亦從懷中取出蒙仲昨晚親筆所寫的邀請竹簡,恭敬地用雙手遞給莊子。
其實這份竹簡也沒必要,畢竟蒙仲本人都已經來了,說到底只是一個禮數。
莊子上下打量著樂嬿,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旋即又接過那份竹簡,稍微看了兩眼便遞給了莊伯,旋即點點頭說道:“好,老夫一定赴宴……只不過,為何要在年中?即便是為了錯開春耕,眼下尚只是二月,春耕前足以完婚。”
蒙仲當然明白莊子為何會這么說,畢竟這位老師素來不注重禮數,可能在這位老師看來,男女成婚只需男女雙方長輩、親戚、朋友聚在一起吃頓飯就成了,根本無需其他復雜的禮節,然而蒙、樂兩族又怎么肯將這場婚事置辦地如此草率呢?
想到這里,蒙仲便解釋道:“一來,樂嬿乃樂氏族長的幼女,婚事不好從簡,免得旁人看輕,二來,弟子也希望能邀請一些親近的兄長、賓朋,比如說義兄惠盎,他遠在彭城,若弟子在三月前后成婚,義兄是趕不及的。”
“唔。”
相比較第一個解釋,第二個解釋莊子還是認可的,只見他捋著胡須問道:“除了老夫與惠盎,你還邀請了誰?”
蒙仲聞言解釋道:“老師是弟子最先邀請的,惠盎兄那邊,弟子還未邀請,準備在今日回去后再寫書信……”
不得不說,雖然莊子并不注重這種禮數,但見弟子首先考慮到自己,這還是讓莊子感到十分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