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言,附近的魏武卒們你一言我一語地將事情經過告訴了曹淳等人。
按照往例,即是是尋常的魏卒,每頓飯菜中也至少會有一塊肉,除非是在戰場前線且肉食緊缺,而魏武卒的待遇則更在尋常魏卒之上,非但飯菜會稍微豐盛一些,甚至于還能嘗到酒水——畢竟最近這段時間這座營內的魏卒還在修整階段,因此也不至于全軍禁酒。
但是今日軍中那些負責伙食的兵吏送來飯食時,卻只見米飯,不見菜肉與酒水,因此有魏武卒開口詢問原因,那些兵吏便推脫今日燒煮的菜肉不足,就只剩下米飯,是故此地的魏武卒們勃然大怒。
“行了,我有數了。”
揮揮手制止那些滿心氣憤的魏武卒,曹淳走向那些兵吏,問道:“你等誰是主事?”
聽聞此言,方才曾經一名魏武卒揪住衣襟的兵吏走到曹淳面前,抱拳說道:“在下周玎,是這些人的吏長。”
“很好。”曹淳點點頭,指著那些大木桶問道:“我軍皆乃武卒,何以飯菜中只見米飯卻不見菜肉?”
看了一眼四周滿臉憤怒的魏武卒們,那周玎苦笑著說道:“這位官長,此事著實與在下無關吶,在下只是奉了我上面的官長之令,將這些米飯送到貴營……”
“你送來時就是這樣?只有米飯,卻無菜肉?”曹淳皺眉問道。
“是啊,千真萬確。在下一介小吏,豈敢克扣諸武卒的飯菜?”周玎苦著臉說道。
『看來是糧官那邊,有人針對我等……』
曹淳心下皺了皺眉頭,覺得這件事有些棘手。
原因很簡單,因為營內那些負責伙食的糧官,除官職最大的督糧官或許是公孫喜親自任命以外,其余手底下的,基本上都是大梁一帶的官吏,曹淳這群人是鄴城一帶的兵將,與大梁這邊的官吏并不熟悉,雖說此事錯在對方,但若鬧得太大,勢必會驚動主將公孫喜,甚至為此也受到懲罰。
就在曹淳思索著此事該如何解決時,魏續一把將他推開,旋即邁步走上前,揪住了那個周玎的衣襟,面無表情地說道:“你在開什么玩笑?哪怕營中菜肉緊缺,克扣也不應該是克扣我等武卒,喂,你們這幫糧官,難道是有意針對我等么?”
“不是不是,在下豈敢針對貴軍?據說今日是有一支軍隊多索要了些菜肉,是故……”
“誰?”魏續面無表情地問道。
“是來自防陵的軍司馬焦革,他說他今日是他生誕,是故向我的上官索要了更多的酒菜……”
『焦革?』
魏續皺了皺眉,緩緩松開了抓著周玎的手。
“焦革……假若我沒記錯的話,此人是唐直軍司馬的舊友吧?”呂聞皺著眉頭低聲對曹淳、蔡成、於應等人說道。
“你沒記錯。”蔡成回了一句,旋即亦皺起了眉頭。
他低聲對曹淳說道:“看來,應該是焦革想給咱們新任師帥一個教訓,牽連到了我等。”
“唔。”
曹淳微微點了點頭,心中亦感到頗為棘手。
他們都認得焦革,那是他們原先的軍司馬唐直的舊友,若非事出有因,并不會無緣無故針對他們,顯然對方是為了給唐直出一口氣,給他們新任的師帥蒙仲一個教訓。
『這可怎么辦呢?』
曹淳難免有些為難。
而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魏續一聲暴喝:“焦革又怎么樣?無緣無故欺負到我等頭上,這口氣我魏續咽不下!”說著,他振臂喊上附近的武卒,喝道:“走!找焦革問個清楚!”
『這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