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么,兩千五百名魏武卒,包括在附近圍觀的幾千人,統統都站在,場中唯獨那名叫做蒙仲的師帥卻坐在一張長桌旁,這氣勢、這架勢,簡直是罕見。
『這小子……真的只是一名師帥么?』
公孫豎暗自有些起疑,要知道這座營地內最起碼有幾十名師帥,可誰人敢像那個小子這般,帶著其率下兵卒闖到后營鬧事?
別說師帥,就算是軍司馬級的將領,也未必敢這么做。
除非對方后臺很硬。
正是考慮到這一點,公孫豎在見到蒙仲時,臉上并無怒色反而顯得很客氣:“這位小兄弟怎么稱呼?”
此時,蒙仲已經從周玎的口中得知了來人的身份,起身抱拳說道:“在下蒙仲。”
『蒙仲……這個名字怎么這么耳熟呢?』
可能是上了年紀的關系,公孫豎一時間沒想起來對方的底細,只是覺得有點耳熟,似乎是公孫喜曾經對他說起過。
“蒙仲……”
念叨了幾聲卻還是想不起來,公孫豎問道:“你是哪位軍司馬麾下的師帥?”
“回稟公孫將軍,在下上面并無軍司馬。”蒙仲解釋道。
公孫豎聞言一愣:沒有軍司馬?這怎么可能?
忽然,他心中想起了一件事。
『等等……不受任何一名軍司馬管轄的師帥,原來是他!』
公孫豎終于想起來了。
眼前這名叫做蒙仲的少年將領,不就是前幾日犀武剛剛授予師帥之職的那個蒙仲嘛,得罪了魏相田文的那個蒙仲,后臺是段干氏、河西之儒的那個蒙仲。
這件事公孫豎聽公孫喜說過,后者本意是打算上了戰場后,隨便將這個蒙仲打發到某個地點駐守的。
『原來是他……』
在想起了眼前這名少年的底細后,公孫豎也感覺有點頭疼了。
這可是得罪了魏相田文卻還能在他魏國受封中大夫、出任師帥的人,更要命的是,此人的后臺乃是段干氏。
想到段干氏,公孫豎趕緊瞧了瞧四周,果然被他看到一名段干氏的族人,司畜,段干邱。
此人正站在圍觀的人群當中,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的變故。
恐怕連蒙仲也不清楚,其實在這座后營中,亦有與他一個陣營的,即負責管理牲畜的司畜段干邱,畢竟段干氏自其祖上段干氏以來,就是晉國、魏國內進行牲畜買賣的最大的家族,是故由其族人擔任司畜一職,不夸張地說,營內兵卒的肉食,基本上都是段干氏一族供應的。
『那個叫做陳昌的蠢貨,居然給我捅出這么大的簍子……』
在弄清楚事情原因后,公孫豎恨不得將那個叫做陳昌的糧吏千刀萬剮。
要知道有段干氏乃至西河儒門作為后臺的蒙仲,連公孫喜都不想去得罪他,你陳昌小小一個糧吏,居然利用職權之便去得罪對方?簡直死有余辜!
“給我把那陳昌帶過來!”
出乎在場大多數人的意料,公孫豎在了解罷情況后,似乎完全沒有問罪蒙仲的意思,當即命人將糧吏陳昌帶來。
不多時,便有后營的兵吏找到了得情后躲在兵帳內的陳昌,將這個嚇得渾身顫抖的家伙帶到了公孫豎、蒙仲等人面前。
而與此同時,犀武公孫喜亦在帥帳中得知了此事,當即帶著一干近衛,正朝著后營這邊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