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卿,國事自有令尹……”
“大王。”打斷了熊橫的話,莊辛誠懇勸道:“一國之君,諸事物皆可許與臣子,唯名與器不可假人,今大王委任令尹處理諸般國事,默許其對臣子的賞罰與冊封,此乃取禍之道!”
“莊卿言重了,我與子蘭乃親兄弟……”
“雖舊日是手足弟兄,但在大王坐上這個位置的那一刻起,君就是君,臣就是臣,再無兄弟之情,唯有君臣之禮……”
“好好好,大王知錯了。”見莊辛又準備開始勸諫自己,熊橫連忙岔開話題:“今日莊卿求見寡人,總不會為了數落寡人一番吧?不知莊卿有何要事?”
莊辛意猶未盡地咂了咂嘴,他本想再勸幾句,但考慮到眼前這位君王未必會聽從,且他今日也另有要事,因此他覺得還是點到為止較好。
萬一再次用言語激怒了這位君王,使他拂袖而去,那豈不是誤了大事?
想到這里,莊辛沉吟了片刻,搖頭說道:“確實,老臣今日請來,確實有要事與大王商議……”
一聽這話,楚王熊橫頓時一掃臉上的郁色。
在他看來,只要莊辛不是專程來責備他的,那就什么都不要緊。
“莊卿且說。”
“是這樣的……”沉吟了一系啊,莊辛正色說道:“前些日子,昭大夫不是懇請我都郢再發一批輜重么?”
“哦?”
熊橫微微一愣,旋即在注意到莊辛那皺眉的動作后,當即改口說道:“唔,確實,寡人好似聽子蘭提起過,不過具體……”
莊辛一聽就知道這位君主沒有對這件事上心,為了大局考慮,他耐著心思解釋道:“是這樣的,前段時間,秦國的司馬錯與白起,與昭大夫一同率軍攻打方城,卻不曾想,三人反而中了魏將蒙仲的詭計,致使秦軍與我楚軍的輜重被魏軍燒毀。因軍中失去了大量的冬衣,是故司馬錯委托昭大夫,希望我都郢再籌備一些……”
“原來是這事。”此時熊橫也想起來了,點點頭說道:“確有此事,子蘭確實向寡人稟報過。怎么?那些冬衣數量不足么?”
莊辛點頭說道:“是的。……據臣所知,因為時間倉促,令尹只征集到一部分而已。”
說到這里,他故意嘆了口氣,說道:“前幾日還不覺得,今早老臣起身后,才感覺最近的天氣分外寒冷……隨后老臣又不禁想到,倘若那批輜重被秦人分走大半,我大楚的士卒該如何安然度過這個冬季呢?”
“唔……”
熊橫想了想問道:“那么莊卿對此有何見解?”
只見莊辛拱了拱手說道:“老臣建議,不如由老臣作為使者,帶上一些衣物、肉食、酒水前往宛城犒軍,士卒們得了犒賞,自然感激大王。”
熊橫愣了愣,旋即雙目微微睜大。
他實在難掩心中的喜悅。
他聽到了什么?莊辛主動表示離開楚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