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剛準備轉身離開,就聽田文忽然對他說道:“對了,郾城君,田某前一陣子招攬到一位叫做芒卯的奇人,此人深諳兵法,恐怕不在郾城君之下。”
……
蒙仲當然聽得出田文口中的挑釁意味,聞言有點好笑:“那就恭喜薛公喜得良將了。”
“哼!”
片刻后,待蒙仲走出府邸后,送他出府的馮諼連連告罪道:“郾城君,薛公的性子您也知道,請千萬別放在心上……”
蒙仲笑了笑,寬慰道:“馮先生放心,在下與薛公相識已有五年了吧?哪里會不知薛公的性子呢?話說回來,方才薛公口中的芒卯……”
馮諼會意,立刻解釋道:“此人乃臨汾人士,在當地頗有名望,經夏侯章親自前往勸說,此人雖投薛公……”
“臨汾?”
蒙仲微微皺了皺眉,驚訝問道:“我記得臨汾就在安邑附近一帶吧?那不是在河東郡么?……這人,當真諳熟兵法?頗有名氣?”
馮諼當然明白蒙仲的意思,聞言搖搖頭說道:“具體情況,在下亦不清楚,只聽說是此人拒絕出仕,也不曉得是真是假……去年入冬前,夏侯章將那芒卯帶到了大梁,如今就住在府上,每日與薛公交流兵法,深得薛公喜愛……”
“薛公也知兵法?”蒙仲隨口問了一句,畢竟在他印象中,田文雖然當做一兩次聯軍統帥,但那只是名義上的統帥,真正統帥軍隊的是齊國的名將田章。
但這話一說出口,難免就變了味道。
這不,馮諼面色尷尬,訕訕地說道:“雖不及郾城君,但薛公……多少還是知曉一些兵法的……”
“在下不是那個意思……是我失言了。”
“郾城君言重了。”
告別了馮諼,蒙仲帶著幾名近衛前往段干氏的府邸,準備去拜會段干氏,畢竟來一趟大梁,不拜會段干寅、田黯、公羊平等長輩,在禮數上著實說不出去,更別說去年當國內的魏人對他受封郾城君一事產生爭議時,正是段干氏、田黯等人用自己的名望替蒙仲消除了一切質疑。
而在前往段干氏府邸的途中,蒙仲自然也難免想到了田文口中的那個芒卯。
說實話,田文的意圖,他一眼就能看穿,無非是給他添堵罷了——但也僅僅只是如此。
以他蒙仲如今在魏國的地位,哪怕那個芒卯在用兵方面強悍如秦國的白起,也無法動搖他蒙仲如今的地位,這就跟翟章當年無法撼動公孫喜的地位一樣。
考慮到田文在提到那個芒卯時頗為自信,蒙仲亦對那個芒卯頗感興趣。
可惜眼下他沒有空暇,否則,他倒是想會會那芒卯,看看此人是否有真才實學。
倘若那芒卯當真有能耐的話,他并不介意幫田文一把。
而與此同時,馮諼正返回田文的書房。
說來也奇怪,雖然蒙仲方才說了“薛公也知兵法?”那樣無禮的話,但馮諼倒也不氣惱,一方面固然是蒙仲有資格說這話,另一方面嘛,馮諼也相信那只是那位郾城君的無心之言。
可惜田文與蒙仲始終不對付,否則,馮諼其實很希望這兩位能攜手合作,畢竟這也有利于田文在魏國立足。
走著走著,忽然右前方有人喚他:“馮先生。”
馮諼抬頭一瞧,旋即便瞧見有一名目測三十幾歲的男子正站在小徑上,他微笑著拱手施禮:“芒先生。”
原來這位目測三十幾歲的男子,便是田文最近招攬到的臨汾奇才,芒卯。
“馮先生這是……從府外回來?”芒卯好奇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