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諼搖搖頭解釋道:“不是,我方才代薛公相送郾城君。”
“郾城君?”芒卯聞言雙眉一挑,驚訝問道:“莫非就是伊闕之戰的功臣,郾城君蒙仲?”
“正是!”馮諼笑著點點頭,旋即對芒卯說道:“說起來,薛公方才還在郾城君面前提及過芒先生。”
“提、提及在下?”芒卯不知為何神色有些僵硬,舔舔嘴唇問道:“怎么說的?”
“怎么說的?就是在郾城君面前稱贊先生……”馮諼笑著說道:“芒先生恐怕不知,雖薛公與郾城君同朝為臣,此前還一同出使趙國,但這兩位私底下交情卻不佳……也談不上私交不佳,只是薛公對郾城君有些偏見而已,事實上,郾城君是一位值得尊敬的有德之人。”
芒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跟著馮諼來到了田文的書房。
此時在書房內,田文正端著一冊竹簡正在觀閱著,眼角余光瞥見馮諼、芒卯二人走入,隨口問道:“那家伙走了?”
馮諼無奈地笑了下,點頭說道:“是的,郾城君已告辭。……薛公,在下方才與郾城君聊了幾句,聽他說,他準備在大梁住上一陣子,靜觀這次諸國討伐秦國的戰事,薛公要不要請他到府上做客?”
“請他來府上?”
田文皺皺眉,心說我煩那個蒙仲還來不及,請他來做什么?
剛想說這話,他忽然看到了站在馮諼身邊的芒卯,心中微微一動,問道:“芒先生。”
“薛公。”芒卯心中一驚,硬著頭皮答應。
只見田文捋著胡須,正色問芒卯道:“若我請那蒙仲前來赴宴,你可有把握用你那‘無懈可擊之陣’難倒那蒙仲?”
“這……”芒卯咽了咽唾沫,不甚自信地說道:“在下……不知。”
“不知?”田文皺眉問道:“你前些日子不是說,天底下無人能破你那無懈可擊之陣么?”
“不不,在下此前說的是,迄今為止無人能破,但那蒙仲……我是說郾城君,相傳此人諳熟道、名、儒、法、兵諸家學問,在下……”說到這里,芒卯偷偷看了一眼田文的神色,見其滿臉不悅,遂當即改口道:“倘若要難倒郾城君,在下以為我的兵陣需再做改進……”
一聽這話,田文面色稍霽,點點頭說道:“好,那先生便好生改進兵法,待功成之日,替我狠狠教訓一下那蒙仲!”
“喏、喏……”
芒卯唯唯諾諾地答應,旋即拱手說道:“那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嗯,去吧。”田文點點頭。
看著芒卯神色不安地低頭從身邊走過,馮諼微微皺了皺眉,覺得芒卯的神色有些驚慌,不復此前的信心十足。
不過轉念一想,馮諼倒也釋然了,畢竟田文要求芒卯難倒的對象是蒙仲,換做是他馮諼,難道就不為此慌忙么?怎么可能!
芒卯為此感到棘手,很正常。
一個月后,即三月下旬前后,趙國派奉陽君李兌來到大梁,與魏國商議出兵討伐秦國的具體事宜。
期間,魏王遫將河東守公孫豎,以及大司馬翟章召到大梁,與李兌商議。
數日后,韓國的大司馬暴鳶亦趕到大梁,共同商議討伐秦國的事宜。
刨除掉事先已表明立場不參與這次討伐秦國之戰的宋國,目前就只有齊燕兩國尚未派使者參與這次針對秦國的討伐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