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這個判決,讓那些追隨太子戴武的臣民失去了希望,尤其是郯城一帶,齊國這次的入侵,也正是因為得知了宋國的內亂。
說實話,相比較趙國的內亂,宋國的這場內亂由于太子戴武的主動投降,其實損失并不算大,可壞就壞在,趙國當時沒有外敵入侵,而宋國,卻有一個對其虎視眈眈的齊國。
于是乎,在齊**隊的入侵下,失去了太子戴武、失去了主心骨的郯城一帶,很快就在齊軍的攻勢下淪陷,宋國在這里經營了數年的防區,在幾乎沒有起到什么效果的情況下,就被齊軍被攻破了。
然而這還不是最糟糕的結果。
最糟糕的是,宋王偃明知道前線之所以快速淪陷,正是因為他流放了太子戴武,但倔強的他,無論群臣如何勸說,都不肯召回太子戴武一同抗拒齊國的入侵,依舊想要靠自己擊退進犯的齊軍。
就連宋王偃最信任的臣子惠盎,在這件事上都無法說服宋王偃,更別說其他的宋臣。
“關于‘那件事’,回頭我再想辦法勸勸大王。”
考慮了一下,惠盎無奈有些地說道。
不管外人如何抨擊宋王偃,惠盎對宋王偃那是忠心耿耿,他知道,宋王偃其實并不恨太子戴武,畢竟太子戴武也沒犯什么錯,問題是宋王偃面子上抹不開。
那個六十幾歲的老頭,在這方面就跟幾歲的孩童一樣固執、倔強,這也難怪,畢竟宋王偃自幼好強,從他當年看不慣他兄長宋剔成君向齊國搖尾乞憐,奪了其兄的王位,且又主動討伐齊國就能看得出來,這位君主極其好強。
“希望惠相能盡快勸服大王。”
戴不勝嘆著氣說道:“我親眼所見,郯城軍幾乎是在毫無斗志的情況下,被齊軍擊潰的,大王將太子流放的這件事對這些士卒的打擊非常大,這次齊軍的入侵,本身并不比第一次兇猛……你也知道,齊國這次雖然號稱是匡章率軍,但我至今連匡章的人都沒瞧見,我很懷疑那其實只是一個齊國用來嚇唬我宋國的謊言罷了。”
惠盎微微點了點頭。
正如戴不勝所言,拋開鬧劇性質居多的第二次齊宋之戰不談,其實齊宋戰爭最兇險的,還得是第一次齊宋之戰,因為那次確確實實是齊國的名將田章統帥,只不過那次齊國僅僅出動了十五萬軍隊,且宋國當時還有蒙仲指揮軍隊,先是在逼陽牽制田章,隨后又驚人地反攻齊國腹地,這才逼退了齊國的軍隊。
而這次,雖然齊國出動了三十萬軍,但究竟是不是田章率軍,其實宋國到現在還沒弄清楚,一方面是田章至今都沒有露面過,另一方面,迄今為止齊軍都是按部就班地采取進攻,基本上看不到有什么令人稱奇的謀略——可即便如此,宋**隊這次反而被齊軍打地節節敗退,幾個月不到,泗水以東方圓幾百里的土地,幾乎全部淪陷。
說實話,這個結局,不應該是宋**隊應有的水準,要知道宋國的體量并不小,抵得上半個齊國的實力,比韓國、燕國都強大,倘若太子戴武還在,在齊國名將田章不親自出馬的情況下,抵擋個一兩年是完全不成問題的——說到底齊國也是瘦死的駱駝,除了田章以外,也拿不出什么擅戰的將領。
“倘若大王始終不肯迎回太子……”
戴不勝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惠盎,旋即忽然問道:“對了,向魏國求援這件事,有什么新的進展么?”
聽到這話,惠盎悵然地搖搖頭。
今年的齊宋之戰,在郯城淪陷之后,惠盎便派人向魏國請援,但遺憾的是,此時魏國正陷入與秦國的西河之戰,急著從全國各地抽調兵力支援河東,鼎力支持蒙仲去打西河之戰,哪有余力幫助宋國?
“蒙仲那小子,至今也沒什么回應么?”戴不勝帶著幾分不滿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