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蒙仲看著自己面露難以捉摸的笑容,田泰心中微微有些不適。
“啊?哦,沒什么,與二公子無關,我只是笑齊王死到臨頭尚不自知……”微微搖了搖頭,蒙仲忽然問田泰道:“二公子,不知令尊現如今身體狀況如何?前些年,我便聽說他身體每況愈下,但因為某些原因,我始終沒能去匡邑探望他,對此我心中深感遺憾。”
“……”
田泰看了一眼蒙仲,笑著說道:“叔父為何要用話誆我?家父就在軍中,只是暫時因為某些事……”
“好了。”
蒙仲抬手打斷了田泰的話,溫和地說道:“你不必再掩飾了,倘若令尊當真在軍中,就算他拖著病軀,也會裝出身體安泰的樣子來見我,一來辨認一下是否是我,二來,令我不敢輕易造次。……所以說,在看到二公子出面的那一刻,我便已知曉,田章兄不在齊軍當中。”
聽到這話,田泰心中難免有些慌張,他故作氣憤地說道:“叔父的意思是說,小侄不配出面與您約見么?”
蒙仲笑了笑,也不說話,只是給田泰舀了一碗酒,這令田泰很是尷尬。
因為他知道,蒙仲看穿了他佯怒的把戲。
“雖然二公子很努力地掩飾了,但,我收到了公孫丑公孫師兄的書信,是故……”
蒙仲攤了攤手。
田泰張了張嘴,旋即有些沮喪地嘆了口氣。
他當然知道公孫丑,那是孟子的愛徒,他父親田章以及眼前這個年輕人的師兄。
雖然他盡力想要掩飾他父親田章臥病在床、并不在軍中的事實,可人家師兄弟間早就通過書信得知了,他還如何掩飾?
此時,蒙仲笑著問道:“不裝了么?呵,那就告訴你令尊的現況吧,你父親如今好么?”
田泰猶豫了半晌,最終黯然地搖了搖頭:“并不樂觀。”
“果然……”蒙仲點點頭,帶著幾分惆悵嘆了口氣。
聽到這話,田泰猛地抬起頭,愕然地問道:“你……你不是……叔父不是從公孫先生的信中得知此事了么?”
“哦,那只是我隨口編的,公孫師兄忙著修編《孟子》下篇,哪有工夫與我通信?”
抿了一口酒水,蒙仲隨意地說道。
聽到這話,田泰面色變幻,幾番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