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寧靜,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昨天傍晚搭帳篷時,有人發現了些東西。當時所有人都圍過去看,他們發現那是一個大坑,坑里有許多被燒毀的相機,數了數約莫有十幾部之多,簡直就是一個相機冢。
因為這幅場景實在古怪,因此吳邪便將恢復相機底片的任務交給了王盟,王盟奮斗了大半夜,終于把能搶救出來的照片導進了平板里。
危夏起來的時候,蘇難的睡袋早就已經空了。她拉開帳篷,外頭的烈日已經把沙子烤得燙人。黎簇也從不遠處的帳篷里走出來,看起來同樣是剛起的樣子。
不知道為什么,其他人都不在帳篷附近,黎簇和危夏對視了一眼,兩個人自然而然地站到了一塊。沙漠里的東西都轉瞬即逝,唯有風沙一直飛揚,黎簇早就把危夏之前那個讓他不舒服的眼神拋之腦后,他問危夏“其他人跑哪兒去了”
危夏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駐扎的營地專門選在了海子附近,畢竟水源是必不可少的。沙漠里干燥的空氣讓黎簇的后背止不住發癢,昨天他就很想跳進海子里去洗澡,但是被吳邪扔了個相機命令他去提升拍照技術。
他在心底里痛斥吳邪的丑惡嘴臉,但是通過昨晚和王盟的夜談,他又窺探到了些許他未能知曉的吳邪的另一面,因此對吳邪的情緒又有些復雜。
營地里沒找到其他人,黎簇和危夏于是決定先就著海子里的水洗把臉,他們沒走兩分鐘,便看到消失的所有人都站在海子附近。走過去看到海子里的情況,黎簇才明白發生了什么在他們昨夜睡著的時候,不知道什么人把他們的裝備扔進了海子里。
可那人為什么要這么做呢吳邪對著黎簇和危夏抬抬下巴,危夏心領神會,立馬跑到了他身邊。而黎簇只當作沒看見他的示意。
黎簇看著大家把裝備撈起來,這個海子不深,泡進水里的裝備被撈起來之后,他們發現湖底的細沙之下還有并不屬于他們的一些怪異物體。看清它們的樣子后,黎簇猛然發覺自己居然見過這樣的東西被金屬包裹著的圓筒形物體,上面是很多銹掉的鉚釘。在他還小的時候,他生活在北京的一個工廠大院里,他父親在工廠里工作,有一次他去廠里找他父親,在廠房里看到了很多這種的東西。
當時父親對他說那里面的東西很危險,但對于那個年紀的黎簇而言,“危險”并不是一種阻礙,而是一種誘惑。小孩子的好奇心驅使著他去探尋那里面的危險事物,但當他去進行探險的時刻,廠房里已經空了。里面的東西早就被運走了。
出于種種原因,黎簇并沒有說出他知道的這些,他只是說,這里面的東西應該很危險。
蘇難瞥了他一眼,黎簇看懂了她的眼神中的不屑,她覺得黎簇說了句廢話。吳邪發表了自己的看法,他說出了兩種可能性,一種是有人想通過這種方式阻止他們繼續探尋古潼京,另一種則是有人故意要引他們來發現湖底的這些東西。
吳邪傾向于第二種,因為這些設備并不是遇水就廢,撈起來晾干之后依舊可以使用,就算是儀器也一樣,沙漠里氣候干燥,最多三兩天就能完全晾干。
蘇難認可了他的推斷,不過她也不打算開啟這些不屬于他們的東西,只是吩咐手下們把撈回來的裝備放到帳篷附近去曬。
想起他當初在廠房里撿到的那張出提單上的“生化污染危險”標志,黎簇的腦袋亂糟糟的。他原本以為自己被黃嚴劃背、被吳邪綁架都只是因為他運氣不好,他以為這是偶然而不是必然,可事實或許并非如此。
在沙漠里出現了這些東西,而這些東西又和他父親的工作有關,黎簇只覺得有一張沉重而可怕的巨網將他蓋住了,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他盯著那些圓筒形物體,緊緊地抿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