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累了,姜錦買了兩只蒸餅,打算帶回客棧充作晚飯,剛掉頭往回走,忽然就聽到了一陣刺耳的吵鬧之聲。
“你你欺人太甚竟將我的詩作冠上你的大名”
一身紺青布袍的青年男子抱著書卷,面紅耳赤地指著書院前、大搖大擺站著的另一個書生模樣的人。
紺青袍子的男子繼續斥道“假名便罷,你還、你還篡改這首詩的原意,平仄意蘊怎容你如此污損”
被他指著鼻子罵的男子也不惱,只呵呵笑道“顧舟回,你以為你的詩值幾個錢用你的算看得起你不就是討錢嗎拿去”
說罷,這男子竟直接凌空拋下幾個銅板,銅板咕嚕滾了幾個圈,掉到了那被喚作顧舟回的青年腳邊。
他生得文弱俊逸,此刻卻是直接惡狠狠地抬腳碾上了那幾個銅板,朝面前的同窗狠狠地啐了一口,“呸”
男子自覺被駁了面子,惱羞成怒,“顧舟回,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旋即,他一抬手,身后的幾個書童家丁應聲而出,看著架勢,竟是要動手。
“縱然你將我打死了,這詩也不是你的”
姜錦在不遠處瞠目結舌,看得惱火極了,卻不是因為打人的惡徒,而是因為被打的那個是傻的,都這樣了也不躲,就這么梗著脖子站著。
顧舟回
說起來,這人前世和她在長安見過,更是和她有些淵源。
那時的顧舟回,已經官至長安縣尉聽起來是個芝麻小官,可怎么也是在天子腳下,他那時也才二十余歲,又無世家背景,坐到這個位置已經是不容小覷。
姜錦印象中的他,還是個溫文爾雅笑里藏刀的人物,為人處事很是圓融,沒想到
沒想到這個時候的他,竟是如此耿介的性格。
包子大的拳頭雨點般落在顧舟回身上,他被亂拳打倒在地,頭低下了背卻不曾彎。
姜錦看得實在不落忍,她摸了摸自己背上的劍,確認了它還在后,沒有拔劍出鞘,直接抓著劍柄就沖了過去。
她的目標很明確,不是要替誰出頭,只是想沖散這場毆打,好歹把人拉出來。憑她的本事,這點小事倒也沒有問題。
看熱鬧的人群中嘩然四起,直到有人喊“官差來了”,在場諸位才紛紛散開。
書院旁的酒樓,二樓檐下,裴臨微瞇著眼往下看,眼尾上揚。
一旁的元松見他神色有異,以為他是對底下發生的事情感興趣,解釋道“這書院是裴刺史所辦,云州刺史裴煥君任人唯賢,不舉親朋,每年都會從書院里挑好的兒郎舉薦到長安去。”
“但是書院里也分三六九等,像是那些家世好些的,自然就會欺負家世一般的。”
裴臨仍舊一言不發,只是戲謔地盯著樓下。
元松便問“您這是認識底下這些人”
裴臨收回了目光,靜靜道“當然。”
顧舟回
他當然記得,這個想撬他墻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