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一愣,“二小姐”
裴清妍抬袖抹抹眼淚,再說話的時候已經沒有了哭音,她昂著頭說“是命,也該是我的命。”
“沒什么好任性的,去吧,替我拿過來,換好衣服,我們該啟程了。”
春寒猶料峭,風聲呼嘯,撲在面上像刀割,馬背上的裴臨卻恍若未覺,臉色一沉再沉。
他這一生,經歷的來不及實在太多。
想到可能會有什么事情發生在姜錦身上,此時此刻,他連呼吸都覺得多余。
不夠快,還不夠快。即使抄了近道,即使韁繩已經緊勒入掌心,心跳卻還是快過了馬蹄。
日輪東升西落,光影逐漸偏斜,裴臨身體緊繃、愈發夾緊了馬腹。
終于,在目力可及的不遠處,可見范陽節度使的府邸之上,紅意喧騰,熱鬧忙碌,正是喜事將近的樣子。
夜幕下,裴臨握緊了手中劍,悄無聲息地越過層層把守,屏息潛入了此處。
手心的冷汗幾乎浸濕了整個劍柄,他卻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松懈。
被裝飭一新的內院,鋪滿了紅綢和喜緞。守小門的兩個衛兵正盤腿對坐,磕著果仁閑話。
“那裴家的新嫁娘,我連面都還沒見上呢,裴家的人可真著急,直接就把人送到了新房。”
“可不是嘛,嫁妝都還在后頭追,人先趕不及來了”
“這么著急,也不知今夜盧節度會不會趕回來,畢竟明日才是吉日。”
他們漫無邊際地聊著天,打發值夜的空虛和寂寞,一時不察,后頸吃了一手刀,就這么齊刷刷地倒了。
為新人整飭的喜房,自然不會安排太多耳朵在這里。料理完這兩個人之后,裴臨提著劍,徑直就沖了進去。
萬幸的是聽他們所說,事發突然,至少那盧寶川還沒有回府。
屋內燃著喜燭,迷離的紅光撲朔,一道裊娜的身影被投影在窗側。
裴臨腳步一頓,剛要推門的手亦是頓住了。
他聞到了一股很奇怪的香氣,似蘭非麝、如濃云氤氳,隱約還夾雜著一點膩人的甜,像絲絲縷縷的線,專往人的下三路縈繞。
裴臨的呼吸驟然一滯。
走南闖北多年,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他如
何聞不出來,這是床笫間助興的東西
房內雜亂細碎的腳步聲竟也在朝門邊靠近,裴臨再忍不住,哐的一聲推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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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重的呼吸聲霎時間便如潮水般涌向了他,而這呼吸聲的主人,就站在離他幾步之遙的地方。
是姜錦,是她。
看到她全須全尾地出現在眼前的瞬間,裴臨剛要松上一口氣,就被她身上裹著的錦繡紅裝怔住了。
不知何時,姜錦被人換上了鮮紅的嫁衣,指甲上甚至還草草染了蔻丹,頭上還蒙了張紅蓋頭。
可即便如此,裴臨卻依舊可以透過紅紗的蓋頭,看清她暮云般通紅的臉頰。
姜錦腳步虛浮,跌跌撞撞地在房中走來。
她險些就要摔倒的瞬間,裴臨終于回神。他深吸一口氣,上前兩步,伸出頂著風牽馬勒韁、被吹得冰冷的一雙手,堅定地攙住了她。
她的動作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燒燙的手指死死扣住了裴臨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