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初桃抱著東西進去,跟在阿姨的后面走著,阿姨沒帶她走正門,路過客廳的扇形落地窗時,初桃看見了靳予辭,以及一個陌生的中老年男子,兩人面對面正在對峙。
“我們家先生今天來找少爺談點事,姑娘你要不先等一陣子”保姆阿姨邊走邊說。
“好。”初桃剛應下來,便見落地窗里的中年男子,忽然抬起手邊的柱杖,懸空后以最短的距離朝靳予辭身上打去。
她不禁停住腳步,手里的東西差點掉下去。
客廳里,面對父親的責罰,靳予辭不僅沒有躲閃,身姿依然保持挺立,腰背很直,被打完后動都沒有動一下,甚至眼睛都不朝自己的父親瞥一眼。
“我怎么就生出你這樣的混賬東西。”靳父柱杖筆直地指向靳予辭高挺的鼻梁位置,“你對得起你那死去的媽嗎”
提起母親時,靳予辭的眼皮終于抬起一些,眸底的溫度始終冰寒低冷,回頭看了眼因為震怒而失了分寸的中年男子,“我對不起,你就對得起了嗎,當年母親靈堂之上,你甚至把小二帶過去。”
靳父被他說得面色紅漲,一時無法反駁,惱羞成怒舉起柱杖,再次打在兒子的身上,靳予辭仍然沒有任何的躲閃,柱杖尖端擊中的力道極大,打在他的那側肩膀卻沒有半點曲折,站如虬勁蒼松,屹立不動。
靳父要走,阿姨忙著過去送迎,初桃這個做客人的呆呆罰站,她只看得到靳予辭的后背,他沒有回頭一直沒看到她。
也沒看到她眼睛里早已蓄滿的擔憂。
初桃過去查看情況,別墅大門口的靳父并沒有完全離去,他不是只身一人過來的,兩輛車,前方的車用來引路,坐了四個保鏢。
同行的還有他一位漂亮性感的女秘書,恭恭敬敬為他開車門。
靳父保養得很好,呈現在外人面前的是一副華貴沉穩的尊容,無法根據面容猜測年齡,但見他用柱杖協助走路,想必年齡不小了,至少五六十歲。
坐進車里,靳父看了眼別墅院子里的小姑娘,“那是誰。”
前方的秘書微笑陳述“大少爺身邊的女孩從來沒斷過,想必是新的女朋友吧。”
靳父盯著初桃看了會,他沒記錯的話,他那兒
子雖然混,但并沒有帶女孩回家過夜。
靳父之前教育過兒子的感情問題,得到的回答是,多虧親生父親真傳,將他這個做爹的徹徹底底嘲諷一頓。
他這個兒子,幾乎事事和家長唱反調,讓他讀商科,他學音樂,給他安排固定的聯姻對象,他外面花邊新聞鬧得飛起,管這樣的兒子,就是折自己的壽命。
車開到一半,前方的秘書忽然說“靳先生,您的柱杖又壞了。”
可惜了,再換一個。”靳父閉上眼睛,對自己這根因為打兒子而損壞的柱杖,頗為心疼。
別墅里。
初桃知道自己來的太不是時候。
她按照阿姨的吩咐把蟲子罐放下來,不一會兒狐獴聽到動靜從樓上下來,嗅到她身上熟悉的氣息過去用腦袋蹭她的小腿。
初桃蹲下來摸了摸狐獴,小家伙一定是有靈性的,知道她給它帶來了蟲子,所以才這么開心。
“少爺,您要是不去醫院的話,要不涂抹一些消腫化瘀的藥膏吧。”保姆阿姨把一個家用醫藥箱放下,滿臉的心疼。
說起來她也算是看著靳予辭長大的,這些年經歷了什么事她再清楚不過,一直把靳予辭當自己的兒子看待,如今他挨打受傷,阿姨很是心疼。
“我沒事,阿姨你去忙你的吧。”靳予辭只說。
他忤逆父親,說話狂妄,但面對阿姨這樣的打工人從來都是溫潤有禮的。
阿姨知道自己勸不了,走之前看了眼初桃,希望她能幫個忙。
初桃剛才是看到他是怎么被打的,那柱杖的材質是實心紫檀木做的,挨一下的力道很重,她把狐獴放下,猶豫一會兒,“靳予辭。”
他靠著沙發,闔眸養神,耳朵里插著耳機,似乎沒聽見。
“你傷得挺重的,要不聽阿姨的話,去醫院看一下吧”初桃試著勸了下,并沒有對自己的話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