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秘書的車離去,初桃堅決的眸底終于松懈,眼睛酸脹得厲害,下意識仰望天空,稀稀疏疏的云隨風飄蕩,他這里的窗口看夕陽格外漂亮,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她這輩子,是不是注定,無法得償所愿。
初桃轉過身,僵硬的腿走了兩步,聽到背后唧唧的動靜,回頭看見狐獴從院子里跳出來,直奔她而來,三兩下扒拉她褲腳要往上鉆,初桃蹲下來將它抱在懷里,輕輕摸了摸它的額頭。
“你在這里乖乖的。”她小聲說,“等你爸爸回來,他會給你帶蟲子吃的,我以后,就不來了。”
狐獴聽不懂她的話,仍然往她懷里鉆,小家伙身子暖暖的,初桃終于忍不住,眼睛越來越紅,淚珠滑落面龐,滾落在地,她和狐獴的緣分,終究是太短了。
和靳予辭也是。
回學校的初桃再無異樣,按部就班上課考試,回到原先平靜的生活,靳予辭這個人仿佛從來沒有在她的世界里出現一樣,只有當觸碰到脖子上的菩提珠時,會意識到自己曾把最好的曖昧,都交付于了他。
天氣降溫,初桃接到父親噓寒問暖的電話,約去一起吃飯,這次初父沒有爽約,提前五分鐘抵達餐廳。
“上次是爸爸不好,因為工作上的事情耽擱了。”初父解釋,“那天不知道怎么了,本來說好的合作伙伴突然改變主意,我忙得找不著頭緒,不僅爽了你的約,也耽擱和你妹妹約好的事。”
初桃握著杯子,抿了口水,“什么情況那天,你在忙工作嗎”
“是啊,那陣子差點以為我這幾年的心血要功虧一簣了,還好有驚無險,挽救回來了。”初父笑道,“靳家到底是安城的大家族,和他們合作值得信賴。”
“靳家”
初桃的心涼了下。
無形之中,她差點讓她父親掉入一個坑里了嗎。
原來靳父做了兩手準備。
如果她不同意分手,靳父會有其他無數個讓她后悔的辦法。
現在靳予辭的黑料爆出來,娛樂圈的名聲身敗名裂,哪怕現在黑料正在一點點地消失,也會成為靳予辭抹不去的黑歷史,靳予辭不得不出國讀書,而她就是他的拖油瓶,只有分手了,才能徹底完成家族的使命。
不可否認,商界里只手遮天的中年男人,不擇手段起來,是普通人無法想象的。
初桃翻看手機,她和靳予辭的聊天記錄只有她綠色的對話框,他一句沒有回,可能手機沒在身邊吧,明知看不見,初桃還是發送一句我想見你。
意料之中的,沒有回復。
晚上回宿舍的時候,初桃看見一個陌生號碼。
不知為何,她腦海里冒出三個字。
靳予辭。
她按捺住內心的忐忑和激動,抱著渺茫的希望接通,那邊許久沒有出聲,她主動問“靳予辭”
有一種預感,對面的是他。
“嗯。”靳予辭很低很低地應了
聲,“是我。”
“靳予辭,真的是你嗎你沒事吧。”
“沒事兒。”靳予辭笑了下,“剛睡醒。”
“你怎么又作息顛倒了,唐復說你在醫院,你沒有好好養病嗎”
他沒說在打這通電話之前他一直都是昏迷的狀態,許久沒有說話,嗓音啞得不像自己的,藥物治療和刺激下,靳予辭自己都摸不清自己的精神狀態,惟獨有一個理念。
他很想她。
在這亂糟糟的世界,她是唯一的解藥。
是讓他黑暗空間中,迷途知返的光。
可他也知道,現在的他見不了她,狀態太差了,靳予辭看了眼扣在自己手腕上的鐵拷手,他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讓醫生護士這樣對他,真的就是精神失常成為一個廢人了嗎。
他無奈嗤笑了聲,蒼白的薄唇動了動,“桃桃,我想你。”
千言萬語集結在這幾個字中。
手機都是他偷來的,偷之前不知道自己要干嘛,偷到手之后手指無意識去撥通印象里最熟悉的那串數字。